“不是的。使我对你产生怀疑的,是托浅仓教授的福!”
“教援?”
“婚宴那样结束后,我目送你们离开,继续留在雅子的尸体旁边。然后,浅仓教授慢步过来问:
“刚刚听人说,这个女孩叫做峰岸雅子?”
我回答说是的。
“她的父亲是峰岸良三吧!”我也说是。我以为教授是从报上得悉他的名字的。但是,教授俯着看看雅子的尸体,竟然摇摇头说道:
“这女孩子小的时候我有见过,可爱得很。真可怜!”
我不明白他的话,问道:“你认识她?”
“她父亲跟我是大学同学,头脑精明得很!”他说。
“你认识峰岸良三!”我很惊奇。当然,老同学的女儿如此死嵌,他一定会难过的。
于是我详细问他。原来教授完全不读报纸,不晓得峰岸良三已死,以及走私毒品的事。他听我说峰岸已死,这样表示:“那真头痛。我知道峰岸在巴黎的人面很广,每次有学生去法国留学,我都会叫学生带一封致峰岸的介绍信过去。现在他死了,以后学生去那里就麻烦多了……”
于是我问:“教授,上田修一君去法国的时候,有没有带介绍信去?”教授点头。那些介绍信,在峰岸死于飞机失事以后,自然丧失意义了。可是教授完全不晓得这回事。”
上西叹一口气,又接下去:
“从那时起,我开始怀疑你。你知道峰岸良三的,为何从来不提?你为何那么偶然的去峰岸家当家庭教师?……然后,我们收到雅子的手记。经过详细检讨后,警方重新验尸,这才明白过来。”
修一再也无话可说,沈默地点点头。
“轮到你来说了。从头开始慢慢说!”
“好吧!”修一也很干脆俐落。“我到了巴黎,立刻带了介绍信去峰岸家。可是一到他家门口,突然有人向我突袭。是个年轻的法国人。他想抢我的皮 箱,我奋力抵抗,跟他格斗起来。他亮出刀子。搏斗过程中,我用他的刀刺中他的腹部。他浑身是血的痛苦呻吟。我吓得束手无策。在人生路不熟的巴黎,一下机就 刺伤人,怎办才好?于是慌忙奔进峰岸家,里面的管理人告诉我:峰岸已经死了!我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管理人,他带我进房间,叫我等一等。我等了相当久。然 后,管理人开车载我去郊外。到了一间树林的小房子,已经天黑了。房子裹有一名高大的日本人,旁边有好几个像是保镳的法国人。那个就是峰岸良三。
原来我所刺的男人,是跟峰岸组织对立的毒品组织的手下,一直负责监视他的家。
那天见我带着行李箱来,断然料定我是日本来的峰岸组织的人,于是想抢夺我的皮箱。
峰岸说,我刺伤敌方部下的事已经传上去了,我只有三天的命。又说:『他们会慢慢折磨你到死为止。看在你带着老友浅仓君的介绍信来的分上,我就 让你死得痛快点吧!』不知开玩笑还是真心,说完就笑。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陷入困境时反而更强硬,我说随意吧!附加一句,浅仓先生托我找的文献,请他代找 之后寄给教授。峰岸听了,很愉快地望着我,最后开口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做一点事。”
修一停在这里,到厨房去把刚才泡好的茶端来给上西,自己也慢慢喝着。
“说到口干了。提起那个峰岸,确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身上有贵族的气质,彷佛超然一切……对从未谋面的我说出要用我的话,可说是贵族的无常性 表现吧!我晓得若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若是有钱拿,何乐不为?我不会被良心责备什么的。从小,我只相信适者生存的真理,认为法律和道德都是假话。这 点特性跟峰岸相似。我想他一眼就看穿了我。
我照原订计画进巴黎的梭邦大学深造,一边研究,一边在峰岸手下工作。我不清楚那个法国人怎样了,也许被峰岸收拾了吧!他用了好几名日本人做部下,可是特别看重我。也许认为我具备了优越的犯罪者素质吧!不过,他有一点没有看透,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
“你杀了峰岸良三?”
“是的。他的敌对组织知悉我的存在后,某晚闯入我的寓所,强迫我选择死,或是叛变,杀掉峰岸。原来他们也在寻找恰当的日本人负责对日的暗路。 我早知道,反过来提议,假如他们肯把峰岸的组职交我接管,我就干。他们犹豫一阵,最后答应了我。实际上,我在那时产生野心,企图自己来燥纵走私组织。我在 下次见到峰岸时,从后面射杀他。也许心虚做了亏心事,不敢从前面开轮。”
上西用严肃的表情一直盯着修一,然后慢慢点头:
“这件事情我明白了。至于雅子所杀的四个人,我们多少知道一点。经过再度查对后,发现那四个人在差不多同时期到过欧洲旅行。律师和医生已经去过多次。音乐家和教师却是第一次。那时正好是假装峰岸遇到飞机失事死亡的时期。
“你们发现了?不错,在峰岸预定要搭的客机坠落时,那四个人刚好跟峰岸住宿同一个酒店,那天他们一起到附近的遗迹参观。峰岸很熟,还充当响导 哪。他临时取消行程,可是航空公司做事马虎。死亡旅客名簿上居然有峰岸的名字。他借这个机会销声匿迹,可是有人知道他没搭那班飞机,就是那四个人。最令他 担心的是那天陪他们观赏遗迹时拍了很多照片。于是吩咐我,这次回到日本,把那四个人解决掉。在此之前,峰岸却被我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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