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荣治使了个眼色,荣治连忙扶我起身。说来丢脸,我一直躺在地上呻吟。
“不不不,解开误会,我就放心了。”
“这些就拿去当医药费,一点小钱,不好意思。”
我悄悄看了一眼,山田氏从厚实的皮包中驱除几十张一万元纸钞,随手塞进漂撇学长的手里。当然,以两人份的医药费而言,这数目岂止是一点小钱,根本是绰绰有余;我想,这些钱应该算是要我们别把事情搞大的和解费吧!
“还有——喂,露咪!”
“干嘛?”
“把你的名片给他们。”
“咦?为什么要我的?”
“不要问,快点拿出来!”
我站得比较近,因此是由我接下她的名片。一看之下,上头印着‘丝丽绮俱乐部 阿呼露咪’。
“阿呼(AKOYA)小姐……对吗?”
“我好惊讶!”露咪小姐瞪大了眼睛,吹了声短口哨。“你是头一个没看念法却叫得出我姓氏的人。”
“这家店是她开的,欢迎你们有空去坐坐。”山田氏抓住了这个微妙的时机,用字遣词变得客气许多。“啊!当然,我会和她事先谈好,你们不必担心,可以玩个痛快。”
这话似乎是暗示我们不用付钱;这也是和解费的一部分吗?山田氏接着又拿出自己的名片,上面写上几笔,递给漂撇学长。
“要是她不在,离开的时候把这个给店里的人看一下就行了,请多担待。”
我想,这句话应该是‘今天这件事就此一笔勾销,请多担待’之意吧!
“——当时收下的,就是这张名片。”
漂撇学长将山田一郎的名片翻过来给大家看。这么说有点失礼,但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字迹,是在教人难以想象是出自一个干下了那种粗鲁勾当的人。
“这件事就算了。”高千叹气,与其说是因为啼笑皆非,到像是松了口气。她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深深感叹着漂撇学长那以迟钝或胆气过人都不足以形容的超常神经及体力。“你们两个有上医院好好检查吧?”
“哦!有。”结束亢长的说明后,漂撇学长觉得口渴,便拿起罐装啤酒,啵地一声打开。“医生说我们的伤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严重——”
“慢着,小漂。”
“唔??”
“唔什么唔啊?你在做什么?该不会今晚也要喝酒吧?”
“放心,我会克制,不会喝到无法开会的。”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哪有人受伤还喝酒的?”
“咦?不能喝喔?真的吗?”
“嗯,没错。”见漂撇学长哭丧着脸相自己求助,岩仔面露苦笑。“学长,受伤的时候不宜喝酒,最好也别泡澡;因为要是血液循环太好,血压升高了就糟了。”
“哎呀!我现在开始对那个山田一郎感到愤怒了!”
这么说来,漂撇学长原先一点也不愤怒吗?果真如此,只能说他实在了不起,被打成那样还不怨恨;和我这个恨之入骨却没胆吭声、只能躲在暗处的人相比,简直可说是大度不凡。
知道不能喝啤酒后才开始生气,算是他的可爱之处吧!当然,学长完全不是开玩笑,很认真的。
我也一样,请别再说不能喝酒只是鸡毛蒜皮般的小事,对漂撇学长和我这种人而已,等于是被毁掉了人生。
你们有权利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们吗?——我还真想对着山田一郎及他的小弟荣治悲愤激昂地说这种三流电视剧的台词。
把我的青春还来——这是玩笑话,却相当接近我的心情。
“不过,都收了人家的医药费,现在生气也来不及了。”
“别提那些了——”
高千交互观看山田一郎氏与阿呼露咪小姐的名片,皱起了眉头。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她摆出这种表情,真是性感得和这个场合格格不入——此时的我,脑子里想的是这类蠢事。我宁可相信是因为伤口太疼,才让我的思绪变得如此散漫。
“宫下学长到底对这个叫山田一郎的人做了什么事?”
“问题就在这里。既然不是借钱,会是什么呢?恐怕还是只能问本人吧!”
“不过,说不定我们再也见不到宫下学长了喔!即使到了九月也一样。”
“这……”
大概是这话太突然,让岩仔吓了一跳;只见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
“这话什么意思?”
“话句话说,宫下学长说不定会就此休学。你们想想,要是山田一郎等人想逮他,只须等到暑假结束,在大学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即可,这是最稳当的方法。宫下学长当然也料得到这种状况,所以他除非乖乖出面把帐算清楚,否则照常理推断,他是暂时不会出现在学校了。”
“或是等山田氏他们放弃。不过看他们那副样子,是不可能突然大发慈悲,轻易放过宫下的。”
“所以啦,我觉得宫下学长说不定会干脆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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