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不……”
德兵卫斜睨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房太郎,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想起来了,金田一先生,发生在六本木椿子爵家的杀人事件就是靠您破案的。”
“哎呀!那纯属巧合,我只不过是帮忙等等力警官罢了。”
“那么直吉究竟拜托您什么事呢?”
“令郎现在不在店里吗?”
“今晚有一场婚礼,直吉出去外拍,恐怕会晚一点回来,不知道……可以由我转告呢?”
“当然可以,令郎非常在意那些人的一举一动,他委托我调查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喔,我这儿也有令郎的名片。”
金田一耕助拿出名片上,有本条直吉亲笔写的字迹——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七日来访。
“像您这么出名的人也会受理这么无聊的案件吗?”
“哈哈!这也是一桩生意啊!今天好不容易把那伙人的身分全部确认清楚了,因此特地来向令郎报告,他们一共有七个人其中还包括一位女性,我在报告书中已写明了七个人的地址和姓名,请查收。”
“这……真是太谢谢你了!真不巧,直吉不在店里,不知道调查费用是多少?”
“令郎委托我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预付订金五千元,事成之后应该再付我两万元。”
“什么?这种调查还需要两万五千元?”
“房太郎,你给我闭嘴!金田一先生,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您千万别见怪,这里是两万元,请查收。”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也已经准备好收据。”
金田一耕助把二十张千元大钞收进纸袋里,转头对房太郎露齿一笑。
“你叫房太郎是吧!刚才你质疑这种调查为什么需要花这么多钱,事实上,有时候乍听之下似乎颇为简单的工作,常常伴随着相当高的危险性呢!老板,您说是不是啊?”
“是、是。”
“令郎九月七日委托我调查这件案子,我送令郎出门时正好是六点钟。之后没多久我也外出,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了。
不料我回到家一看,整个房间竟然乱七八糟的,房太郎,请你记住我所说的,干我们这么一行,都会遇到这种事。“
“金田一先生。”
德兵卫目光严峻地说道:“你是说你的房子遭人闯入和吉委托您调查的事有关联的吗?”
“这一点我还不确定,因为我另外还经手一个案件。”
“那么房里少了些什么东西?”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掉什么东西,我才更觉得奇怪,令郎知道我有个朋友叫风间俊六……您知道这个人吗?他就是在现在在医院坡盖法眼综合医院的风间建设公司的老板,我就寄住在他小老婆开的松月旅馆里。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有预感,我事先把重要的资料全都放进保险箱里,才免得失窃那位闯空门的笨贼大概是没有什么经验吧!哈哈!我先告辞了。“
金田一耕助再度露齿一笑,说道:“房太郎这位小兄弟似乎认为我所经手的案件非常轻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所以我才稍加说明一下,小兄弟,再见了。”
金田一耕助将开襟外套的扣子扣上,又将那顶破旧变形的瓜皮帽戴在有如鸟巢的头顶上。
他正准备离去时,又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我还有件事请教一下,刚才我看见店面的橱窗里放置一些年代久远的照片,好象是明治、大正、昭和时代的风俗史料呢!”
“本店创立于明治二十五年,今年已经堂堂迈入第六十二个年头了。”
房太郎挺起胸脯,骄做他说道。
“迈入第六十二个年头?”
金田一耕助张着一双大眼睛,显得相当吃惊。
“这么说,那些照片不就是一段段的历史存证吗?”
“是啊!所以经常会有杂志社来我们这儿借照片。”
“你说贵店创业于明治二十五年,那不就是老板的父亲……不,是老板的祖父那个年代喽?”
“是啊!我们老板的祖父权之助先生在横滨摄影,并于明治二十五年在此开业,所以我们这家照相馆是东京历史最悠久的照相馆。”
“原来如此。我在这方面实在非常孤陋寡闻,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间老字号的照相馆,所以刚才看见橱窗里有法眼综合医院三代的照片,着实大吃一惊哩!”
“咦?”
德兵卫这才从陶醉的情境中清醒过来,他惊叹一声后,立刻恢复镇定,回头看着房太郎说:“房太郎,你连那种照片也摆在橱窗里?”
他倒不是在责怪房太郎,只不过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咙深处的软骨像是突然停止动作似的,这个些微的改变金田一耕助全看在眼里。
“老板,这样不好吗?法眼综合医院现在盖得那么气派、宏伟,说不定他们还会再找我们拍摄纪念照呢!”
“对了,刚才因为橱窗的照明设备比较暗,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第一张好象是开创期,第二张是改建后,第三张则是饱受战火摧残的照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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