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旅馆的七把钥匙_[美]厄尔·德·比格斯【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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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看它们的兴致,谢谢,”米拉·桑希尔说着朝楼梯走去。“他是我父亲的一位好朋友。”她的身影登上楼梯,便消失了。

  诺顿小姐从壁炉前走开,马吉先生起身紧跟了上去。他贴近她身后,盯着她在昏暗中熠熠闪光的金发。

  “我一直在想,”他轻松地说,“我在你眼里肯定是个十足的小丑,像一只瓶子里嗡嗡叫的蜜蜂,撞来撞去四处碰壁。听我说——谁也没有离开旅馆,只要他们都在就有希望。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证明我对你是多么的诚心?”

  她转过身,即使是在暮色苍茫中,他也能看清她的眼圈有些发潮。

  “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低声说,“我的气已经消了,我只是——感到茫然。我不知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干吗还要再试一次呢?我想我应该离开——彻底放弃。”

  “这样可不行,”马吉力劝道。他俩又踱到火光中。“刚才桑希尔小姐告诉我,她知道包裹在谁手里。”

  “是吗,”女子语气平静,可神情却显出激动。

  “我自然没让她告诉我。”

  “为什么?”

  哦,令人恼怒的女人们!

  “为什么?”马吉以受伤的口吻说,“因为我不能利用她告诉我的情况为你把钱找回来。”

  “你还‘打算’为我把钱弄到手?”

  “当然——”马吉刚开口又顿住。不,他不能再侈谈“打算”如何如何。“在我把钱弄到,放在你手里之前,我不要求你相信我。”

  她慢慢将脸转向他,抬起她的蓝眼睛。

  “但愿如此,”她说,“但愿如此。”

  火光洒在她嘴唇上、头发上和眼睛上;马吉先生知晓他自私的独身主义走到了终结。到目前为止,他一直认为婚姻是无家可归的画师涂抹出的一幅画。一旦成婚就不会再有可供你漫游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林间小径,道路将漫长笔直、充满尘埃,坟墓即是它的终点。倘婚姻真是这样怎么办?他若把这个女子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如果他惬意的独居小径从此挂出“禁止通行”的招牌怎么办?然而尽管道路漫长,他宁肯从中自得其乐;或许满目尘埃,但她透过迷雾中的笑容将使一切都值得尝试。他低头望着她。

  “请假定我可以为你办成此事,”他说。此话与他心里所想的相比实为拙劣,但比利·马吉已很快悟出,凡是口出漂亮言辞的人都没有真情实感。

  布兰德和迈克斯在游廊上散了一会儿步后走了进来。一直在办公桌旁打盹儿的莱顿市长蠕动了一下身子。

  “山上的空气没治了,”迈克斯先生说着在壁炉前搓着手。“应该把这种空气抽到灯火辉煌的地方去,那样就更会让人来情绪了。”

  “这种空气晚上十点钟就得把灯火吹灭,”马吉先生说,“而且还会带去其他有益于健康的生活习惯,不过这样一来餐厅老板可要吃苦喽。”

  诺顿小姐从椅中站起,上了楼。马吉仍跟在她身后。走到楼梯顶,她掉转过身。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她说,“市长。迈克斯和布兰德都在办公室里。我不赞成夏天时在秃头旅馆愉听别人的话,它破坏了许多令人羡慕的甜蜜约会。可冬天就不同了。你是不是真心想帮我,我没有把握,不过你要真是真心,现在楼下的对话可能会很有意思。”

  “我想肯定是的。”马吉说。

  “我有个想法。听好!秃头旅馆所在的县是禁酒县。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的人不沾酒——只是喝酒总是和神秘感与罗曼蒂克纠缠在一起。有时,在扑克室打牌赌运气的人深夜会口渴。扑克室的地板上碰巧有个活板门,地窑里的酒便常常从活板门传递上去,是不是很令人兴奋?这是旅馆的一个伙计有一次告诉我的。你要是走下地窑四下寻找,就能找到活板门,爬上去就是扑克室。”

  “好主意,”马吉赞许说,“我说去就去。你能给我这次机会,我不胜感激。而且这次——你等着瞧吧。”

  他找到后楼梯,拾阶而下。在厨房里隐士截住了他。

  “马吉先生,”他央求道,“我感到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为你干的。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对你讲。只需一会儿——”

  “对不住,”马吉说,“可我现在没功夫。一小时后我再找你谈。告诉我地窑的门在哪儿,别跟任何人说我下了地窑,行行好。”

  彼得斯先生抗议说他需要立即找马吉谈,但无济于事。马吉匆匆下到地窑,借助一盒火柴找到一只梯子,直通嵌在天花板上的一道门。他从灰尘和蜘蛛网中爬上去,拔开拉手,小心翼翼地把门朝上推开。须臾,他置身在冷飕飕的扑克室里。他轻轻把扑克室的门推开半英寸,将耳朵贴了上去。

  那三人紧紧聚在一起,他听到布兰德先生压低嗓门儿说:

  “我以朋友的身份和你们说,表演完了,再在舞台前面转悠已毫无意义——没戏了。回家去换身干净衣服,美美吃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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