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顿市长说:“如果你以为对我说几句动听的话我就能拍屁股走人,那你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孩子。”
“好吧,”布兰德先生说,“我只是劝你们一句,只此而已。你们想怎么打算与我无关。不过戏已演完了,你们输了。对此我表示歉意——但我是执行海顿的旨意。”
“去他妈的海顿!”市长气咻咻他说,“这出戏整个都是他导演的,来秃头山这个鬼地方也应由他负责。瞧瞧我们这出戏的观众,他让我们栽在了这些人手里。”
“我知道,”布兰德说,“不过你也得承认,秃头旅馆起初看上去确实是个理想的地方。没人,远离人烟,你知道。”
“不错,”市长嘲讽地说,“安静得比圣诞节前一周主日学校的人都多。”
“可这谁能料的到呢?”布兰德说,“我刚才说过,你们想怎么做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奉劝你们。那个漂亮的装钞票的小包裹我已经弄到了——我把它放到了你们永远甭想找到的地方。是的,它又回到了最初把它带到这儿来的乔·布兰德的手中,再也不会四处乱跑了。所以你们还赖在这儿不走有什么用呢?”
“你是怎么把它弄到手的?”卢·迈克斯先生问。
“我一直在盯着那个小个子教授,”布兰德解释说,“今天早上马吉上山时,我跟在老学究屁股后面见他溜进马吉的房间。我突如其来地闯进去时,那家伙正要逃跑。后来发生的事我就不想多说了。他已一把年纪,我并不想打碎他的眼镜,也没打算在他智慧的头颅上留下伤痕。那个头颅里的智慧一直可以追溯到安东尼·乔叟时代。可是他总是没完没了地唠叨那个埋在地下的诗人,那他何不呆在家里坐在椅子上去讲?总之,我把那包裹弄到了手。天晓得那个老古董要那包裹有什么用。”
“博士的眼镜的确碎了。”迈克斯显然是对莱顿市长说。
“嗯,”卡根说,“布兰德,你为那个老好人海顿先生卖力,他给你多少工钱?”
“呃,大约一年两千,赃物包括在内。”布兰德答道。
“噢?”卡根先生接着说,“我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我想我的话有点生硬和简单。不过我可以简明扼要地告诉你,海顿一年给你两千,你要是把那个包裹给我,我立马给你两万。”
“不行,”布兰德表示反对,“我好歹是个——诚实的人。这种事我不能干,我是为海顿效劳的。”
“别傻了。”迈克斯讥笑说。
“当然,”市长说,“我欣赏你的忠诚,年轻时我也曾一度如此。不过对此事你应理智地想想。那笔钱是属于我的,你要是把它交给我,便是做得正当。海顿有什么权利得到这笔钱?我按照说好的出了力——但我得到报酬了吗?没有。你有什么资格以这种方式打破公平呢?你应该从这个角度看这件事。你把属于我的给我——然后正正当当地把两万塞进兜里走人。海顿来问起包裹,你就指给他看炸开的保险柜,反正你尽了力。”
“不行,”布兰德说,但语气已有所松动,“那样我就无脸见海顿了。不行——这行不通——”
“两万,”卡根又重复一遍,“按你现在所得,相当你十年的工资。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巨资了。我要是你,连眼皮都不带眨的。想想看,海顿给你什么好了?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你坑了,就像他对待我似的。”
“我——我——不知道,”布兰德犹豫地说。躲在扑克室里的马吉先生知道,海顿的使徒已接近动摇的边缘。
“你可以做买卖,”迈克斯先生尖声尖气地说,“要是我在你这个年龄就得到这么些钱,今天我就是百万富翁了。”
“你把包裹拿来,”市长说,“拿走两万,剩下的事由我包着。什么事你都不用管。等我们回到莱顿时,我看参予此事的人当中绝不会有谁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将此事张扬出去。”
“这个——”布兰德茫然若失。倏地,秃头山的静谧被一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打破,接着一个声音喊道:“布兰德,放我进去!”
“海顿来了。”布兰德大声说。
“现在还来得及,”市长说,“你现在还可以交出来。还来得及。”
“交什么?”布兰德口吻坚定地说,“你不能贿赂我,卡根。”他提高嗓门说:“从东门进来,海顿先生。”随后他又对卡根说:“这就是我的回答,我要让他进来。”
“让他进来!”市长咆哮道,“让那条狗进来吧。我正好有话要对海顿先生说。”
于是开门声和走进屋内的脚步声传入马吉的耳中。
“你好,卡根!”一个在秃头旅馆尚属陌生的声音说。
“用不着这一套虚假的寒暄,”市长光火地说,“你我之间有一笔小账要算,海顿。我讨厌你那些啰嗦的恭维话,我听不懂。我不是在你去的那类俱乐部环境中长大的——他们排斥我,不准我进去。这你知道。我是个无礼的粗人,弄不明白你的体系。我一旦许诺就不会食言。这是不是在你的生活圈子里已经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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