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以几乎耳语的声音悄悄地说;“好吧,是我偷的。我拿起来后立即放在手提袋里,然后再走出去。
“你为何耍那么做?”
“因为我的名字……‘Rosemary’……那是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叫‘Rosemary’,不是雪拉?”
“两者都是。”
“就只因为这个?因为钟上的字和你的名字一样?”
她听到我并不相信,但仍然坚持。“我跟你说过,我吓着了。”
我瞪着她。雪拉是“我的”女孩……我要的女孩……教终身梦想的女孩。但我不能欺骗自己。雪拉撒谎。而且恐怕要永远成为一个说谎的人。那是她求生存的方法……口齿伶俐,直接而容易地否认。那是孩子的武器……而她恐怕永远也甩脱不掉。如果我要雪拉,我便得接受她的一切……眼前我下定决心攻击。只有这个方法。
“那是你的时钟,是不是?”我说,“它是属于你的?”
她喘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
“告诉我吧。”
故事慌慌张张地崩塌了下来。
这只钟差不多跟她跟了一辈子。她在六岁之前一直用的是罗丝玛莉这个名字……但她厌憎它,坚持人家叫她雪拉……近来这只钟很是不顺。她把它带着,。想拿到打字社附近的一家钟表店去修理,但给弄丢了。……也许是在公车上,或是中午吃三明治的牛奶铺。
“这事发生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命案之前多久?”
她想,大概一星期。她并不觉得十分懊恼,因为这只钟实在是老了,走起来并不准。真该买只新的。
“起先我并没有去注意,”她说,“当我走进客厅里,我并没有注意到。而后我发现了尸体。我浑身瘫痪。我在摸过他后站起身来,愕在那儿,而我的钟在靠近壁炉的一张桌上正面对着我……我的钟……我的手上又是沾着血……然后她走进来了,我吓得忘掉了一切。因为她就要踩到了他。而……于是……我便猝然惊叫。夺门而逃……当时我只想到这个。”
我点点头。“后来呢?”
“我开始想。她说她没有打电话找我,那么会是谁呢?是谁把我骗到那里,并把我的钟摆在那儿?我……我便说我掉了手套……然后把它塞进我的皮包里。我想我……真笨。”
“你所做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傻了,”我告诉她说,“在某些方面。雪拉,你实在一点道理也没有。”
“但是有人要陷害我。那张明信片。一定是知道我偷走了钟的人寄来的。明信片上……那栋建筑物。如果我父亲是个犯人……。“你对你父母的了解有多少?”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因为发生意外而丧生。这是我姑妈告诉我的,她一直跟我这样说。但她从来不曾对我说过他们的事(从来没有。有时候,我问过她一两次。两次所说的都不一样。所以我知道,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所以。我想我父亲也许犯过罪……甚而是个杀人犯。或者,犯罪的人是我母亲。如果别人对你谈起你的双亲,徐非有什么特别的理占……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事不要你知道,否则不会说你的双亲死了,或者不愿告诉你他们的事。”
“这一切都只是你个人的猜测而已,也许事情很简单,你只是个私生子而且。”
“这点我也想过,人们有时候把这种事瞒着孩子,不让他们知道,实在愚蠢之极。其实不如把事实公开,反而要好得多。时代不同了,这种事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然而整个问题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为何给我取名罗丝玛莉?它并个是家族的名字。它是缅怀或记忆的意思,不是吗?”
“它可能是个好的意思。”我指明道。
“是的,可能……但我不觉得如此。总之,自从那天探长问了我一些问题之后,我开始想,为何有人要设计我到那里?教我到那里碰上一个死人?或者是那已死的人要我到那里和他相见?难道,他是……我的父亲,他要我为他做什么事?于是,来了一个人将他杀死了。或者,从一开始那个人便处心积虑要陷害我为凶手?噢,我方寸已失,我好害怕。总之,不知何故,事情总是对着我来。把我骗到那儿,一个死人,钟上有我的名字……罗丝玛莉……然而钟本来不在那里。我心里惶恐,所以做出了你所说的笨事。”
我对着她摇摇头。“你读了太多的恐怖侦探小说,或者是说这类作品打字打得太多。”我责备她说,“伊娜?你知道她的心事有什么事吗?她每天和你在办公室见面,为何却又跑到你家要和你说话?”
“我一点也不知道。她不可能以为我和凶手有什么关系。不可能的。”
“会不会她偶尔听到了什么,而产生了误会?”
“没有的,我告诉你,没有的!”我心里怀疑。我禁不往怀疑……甚至就在这一刻,我不相信雪拉是在说实话。“你有没有敌人?怀恨的年轻人,嫉妒的女孩子,或是某个心理不太平衡而有可能找你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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