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的证词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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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回头看过去真不容易,”奥利弗夫人说,“真令人惊讶,真的。当一个人去查找一些名字时,他能记起那么多人。我是说,有时候人们把那些傻事也写进生日书里去了。不知为何在我十六岁或十七岁甚至三十岁时,我会让人在我的生日书上写东西。在那年的每个特殊日子上都摘有诗句。其中有些真傻的可怕。”

  “你的调查令你感到振奋吗?”

  “不怎么振奋。”奥利弗夫人说,“但我还是认为我走的路是对的。我已经给我的教女打过电话了。”

  “啊哈,你准备去看她?”

  “是的,她要来看我。如果她不失约的话就在今晚的七八点间。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年轻人很不可靠。”

  “你给她打电话时她高兴吗?”

  “不知道。”奥利弗夫人说,“不是特别高兴。她的声音非常尖,还有——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时,肯定是在大约六年前,那时候我想她挺令人害怕的。”

  “令人害怕?指哪一方面?”

  “我的意思是她威吓我的可能性比我威吓她的可能性要大。”

  “这可能是一件好事而不是坏事。”

  “噢,你这么认为吗?”

  “如果人们已打定主意不愿意再喜欢你,他们已相当肯定地不喜欢你,那么他们就会从使你意识到这个事实中获得快乐。那样,他们就会向你透露更多的信息,比他们试图表现得友好和一致时透露的多。”

  “你是指奉承我?是的,你有点这个意思。那么你是说,他们告诉你一些他们认为会令你高兴的事。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厌烦你,他们就会说一些希望会让你不高兴的话。我不知道西莉亚是不是这样的人。我清楚地记得她五岁时的事。她有一个保姆,过去她经常把她的靴子仍到她身上。”

  “是保姆把靴子扔到孩子身上,还是孩子把靴子扔到保姆身上?”

  “当然是仍到保姆身上。”奥利弗夫人说。

  她把话筒放好,然后走到沙发边,翻检着那成堆的过去的各种记录。她低声地念着一些名字。

  “玛丽安娜·约瑟芬·庞塔利尔——当然是的,我好几年都没想起她了——我想她已经死了。安娜·布雷斯比——是的,是的,她住在那个地区——我现在想知道——”

  她继续看着,不觉时间已过去了——突然响起的门铃声令她吃了一惊。她亲自去开门。

  第四章 西莉亚

  一个高个子姑娘站在门外的蹭鞋垫上,奥利弗夫人吃惊地看了她一会。这就是西莉亚。生命力和生活的印记真的太深了。奥利弗夫人怀着这种人们不常有的感觉。

  她想,眼前的这些意味着什么?也许具有侵犯性,也许很难对付,很可能是个危险人物。她是那种负有使命感的姑娘,为了达到目的会投身于暴力。真有意思,肯定有趣。

  “进来,西莉亚。”她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我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在一个婚礼上,你做女傧相。你穿一件杏黄色的薄绸衣。我记得,还有一大束——我记不起是什么了,看上去好像是黄菊花。”

  “可能是黄菊花。”西莉亚·雷文斯克罗夫特说,“我们不停地打喷嚏——得了枯草热。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婚礼。我知道,是玛莎·莱格霍恩,对吗?那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女傧相礼服,当然也是我穿过的最难看的!”

  “是的,那些礼服对任何人都不太适合。你比大多数人都好看,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

  “嗯,您这么说真是太好了。”西莉亚说,“我总感觉不好。”

  奥利弗夫人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熟练地拿起一对细颈的酒瓶。

  “喜欢葡萄酒还是别的?”

  “不,我喜欢葡萄酒。”

  “给。我想这对你来说似乎有点奇怪。”奥利弗夫人说,“我突然这样给你打电话。” “噢,不,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恐怕我不是一个认真的教母。”

  “您没必要认真,我都这么大了。”

  “对。”奥利弗夫人说,“一个人的责任和感情,在一个特定的时候就结束了。我曾经没有真正履行我的义务,我记得没有去参加你的按手礼。”

  “我相信,一个教母的责任就是让你去学教义问答手册和类似这样的一些东西,不是吗?为我驱魔避邪。”西莉亚说道,唇边浮起一丝幽默的微笑。

  她很友好,奥利弗夫人想,但同时,在某些方面她是一个危险的姑娘。

  “好啦,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找你。”奥利弗夫人说,“整个事件很不寻常。我不经常去参加文学聚会,但前天我去了。”

  “是的,我知道。”西莉亚说,“我看到报纸上提到这件事,您的名字也在上面,阿里亚德娜·奥利弗夫人。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知道您通常是不去那种地方的。”

  “是的。”奥利弗夫人说,“真希望我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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