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不在家,”波洛否认道,“我从警察的报告里知道的。”
“你发现了别的什么有意思的情况吗?你看上去相当兴奋。”
“从某个方面说,是很兴奋,我刚掌握了一些事实,它们使得某件事变得—一亮堂起来。”
“咦?什么把什么照亮了?”
“现在看来,我是有可能理解伯顿一考克斯太太为什么要向你靠拢,希望你去为她探听雷温斯克罗特夫妇的死因了。”
“你是说她不仅仅是个饶舌鬼?”
“是这个意思,我想后面隐藏着某种动机,也许这是……钱!”
“钱?那跟钱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过得不错吗?”
“对,她有足够的钱生活。但问题在于那过继的儿子——她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他知道自己是被过继的,但却对自己的生身家庭一无所知。这样看来,一且他到达法定年龄,他就会被他继母怂恿、或者由他的某些朋友,比如律师暗示:他应该立遗嘱。总之,到了那个时候,他也许就会发现他将立遗嘱让所有的一切(事实上他有——他的生母为他留下了一大笔财产)由他继母继承,由此可以推测,到那个时候他还会发现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给别人了。”
“我仍然不明白,这跟我们要想了解的那起自杀案有何关系。”
“不明白吗?她希望阻止她儿子的婚姻。想想看,如果德斯蒙德有一个女朋友,并且打算很快就结婚——这是今天的年轻人常这么干的,他们不会反复再三地考虑——伯顿—考克斯太太就将不可能继承到他的遗产了,因为婚姻将使以前的任何遗嘱失效。同时我们还可以推想,一旦他和这个姑娘结了婚,他将立新的遗嘱——把一切都留给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母亲。”
“你是说伯顿—考克斯太太因此反对?”
“她希望能找到阻止这场婚姻的有力理由,她希望,也许她真的相信事情就像传说的那样:西莉亚的母亲杀死了丈夫,然后又自杀。这种事足以让一个小伙子打消结婚的念头,即使是父亲杀了母亲,也仍然有效。”
“你是说德斯蒙德会想到如果西莉亚的父亲或母亲是一个凶手,那么她也一定具有嗜杀的秉性?”
“不会一模一样,但大体上差不多。”
“但是他并不富有,不是吗?一个过继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叫什么。不过看起来他的生母——一个女演员兼流行乐歌手——在死前积攒了一大笔钱,她曾一度想重新要回她的亲生儿子,然而伯顿—考克斯太太不同意。我猜想这女演员很想念她的这个儿子,她决定将一切财产全部留给他,他将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正式继承这笔钱。所以,伯顿—考克斯太太并不希望她的儿子结婚,或者只能和她赞成并且能够加以控制的女人结婚。”
“嗯,这是合情合理的。但即使如此,她仍然不是一个好女人,不是吗?”
“是啊,”波洛说,“我也认为她不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这样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要避开你,她怕你搅了她的事,怕你发现她的目的。”
“可能,”波洛说。 “你还了解到别的什么?”
“是的,我还了解到——那是,事实上仅仅是几个小时以前——加尔威局长正好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些别的小事。我没问他,是他自己说的,他说那个老管家的视力极差。”
“那又怎么了?”
“也许,”波洛说,他看了看表,“我想,”他说,“我该走了。”
“你要赶飞机吗?”’
“不,我要到明天早晨才飞,但我今天必须去某处拜访——那是一个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的地方,一辆汽车正在外面等着我呢。”
“你要去看什么?”奥利弗夫人感到有些好奇。
“不光是去看,嗯,是去——感觉,对,这个词才是准确的——去感觉和识别我以前感觉到的究竟是什么。”
第十八章 小插曲
赫克尔·波洛穿过教堂的大门,走上一条小径,现在,他在一堵长满苔藓的墙前站住,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座坟墓,他足足盯了几分钟,然后把目光移上了道恩(“奥弗克里福”这所房子后来的名字——译者注),大海就在它的对面。一会儿他的目光又移回到墓地,那儿放着新近采集的鲜花,一束小小的、但经过归类的野花,也许是一个孩子放的,但波洛可不这么想,他看着墓碑上的字:
缅 怀
多诺琪·杰娄 逝于1952.9.15
以 及
玛格丽特·雷温斯克罗特 逝于1952.10.3.
妹 妹
阿里斯特·雷温斯克罗特 逝于1952.10.3.
妹 夫
永远相依相伴
原谅我们的侵扰
就像我们原谅那些侵扰我们的人
主啊,宽恕我们
基督,宽恕我们
圣母玛丽亚,宽恕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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