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差不多也就是这么说。'我就知道摩迪会是个专横霸道、爱管闲事的女人',这就是她说的。后来她很累,她说她要立刻上床――我已经帮她备好了热水袋――她就上楼去了。"
"你还有没有特别记得她说过其他什么话?"
"她并没有什么遇害的征兆,安惠所先生,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我很确信。她真的,你知道,情绪很好――除了疲累和――有点伤感,谈到伤心事的时候。她问我喜不喜欢到客普里岛去。到客普里岛!当然我说那太好了――那是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能去的地方――然后她说,'我们就要去了!'就是这样。我猜想――当然她并没有提起――她哥哥留给她一笔养老金之类的。"
安惠所先生点点头。
"可怜的亲爱的,哦,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她至少已享受到了计划的乐趣。"纪尔克莉斯小姐叹了口气,同时想望地喃喃说到:"我想我现在是去不了客普里岛――"
"那第二天早上呢?"安惠所先生不顾纪尔克莉斯小姐的失望,很快的又起了个话头。
"第二天早上蓝斯贵尼特太太非常不舒服,她的脸色真是难看极了。她几乎一夜都没睡,她告诉我。做噩梦。'那是因为你昨天太累了。'我对她说,她说也许是吧。
她在床上吃早餐,整个上午都没起来,可是到午饭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还是没有办法睡着。'我感到很不安宁,'她说,'我一直在胡思乱想。'后来她说她要吃些安眠药,试试看下午能不能好好睡一觉。然后她要我坐车到图书馆去帮她换两本书,因为两本书她看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因此我刚好两点过后离开,而那――那――是最后一次――"纪尔克莉斯小姐鼻子开始不通。"她一定还在睡觉,你知道。她一定什么都没听到,督察向我保证她并没受苦……他认为第一斧就杀死了她。噢,天啊,想起来就让我非常难受!"
"请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伤心。我并不想要你再告诉我下去的情形。我只想听听你可能告诉我的有关蓝斯贵尼特太太在悲剧发生之前的情形。"
"非常正常,我确信。请务必告诉她的亲戚,除了一夜睡不好外,她真的非常快乐而且期待着未来。"
安惠所先生在问第二个问题之前暂停了一下。他想要小心质问以免有套取证据之嫌。
"她没有特别提到她任何一个亲戚吗?"
"没有,没有我想是没有。"纪尔克莉斯小姐想了想。"除了她说遗憾没有见到她哥哥提莫西。"
"她一点都没提到她哥哥去世的事?他的――呃――死因?像这一类的话?"
"没有。"
纪尔克莉斯小姐的脸上没有警觉的迹象。安惠所先生确信如果柯娜曾经向她提过谋杀的事,她的脸上应该有警觉的表情才是。
"他病了一段时间,我想,"纪尔克莉斯小姐含糊的说,"尽管我得说,我听到他死掉时感到意外。他看起来那么强健。"
安惠所先生很快地说:
"你见过他――"
"他来看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时候。我想想看――大概三个礼拜以前。"
"他在这里过夜吗?"
"噢――没有――只是来吃午饭。他来的相当意外。蓝斯贵尼特太太没料到他会来。我猜他们之间可能不和。她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她告诉我。"
"不错,是这样。"
"她相当不安――又见到他――也许知道他病得很重――"
"她知道他病了?"
"噢,是的,我记得相当清楚。因为我怀疑――只是在我自己心里,没说出来,你知道――亚伯尼瑟先生可能受了脑软化症的折磨。我有一个姑妈――"
安惠所先生敏捷地引开她姑妈的话题。
"是不是蓝斯贵尼特太太说了什么让你想起了脑软化症?"
"是的。蓝斯贵尼特太太好像是说'可怜的理查。莫提墨死掉一定让他一下子老了很多。他的话听起来相当苍老。幻想着什么迫害啦,还有什么某一个人想要毒死他啦。
老年人都会变得那样'。就我所知,她说的对极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我的姑妈――深信她的佣人想要在她的食物里下毒,搞到后来她只吃煮蛋――因为,她说,你没有办法在煮蛋里下毒。我们常开她玩笑,不过如果换作是在现在,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蛋这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进口的,所以即使是用煮的也总是冒险。"安惠所先生对纪尔克莉斯小姐姑妈的历险记充耳不闻。他非常不安。
纪尔克莉斯小姐终于静下来时,他说:
"我想蓝斯贵尼特太太说那些话不太当真吧?"
"噢,不,安惠所先生,她相当了解。"
安惠所先生发现这句话也令他不安,虽然他所想的跟纪尔克莉斯小姐的意思不太一样。
柯娜.蓝斯贵尼特真的了解?不是那个时候,也许,但是稍后就了解了。她非常了解吗?
安惠所先生知道理查.亚伯尼瑟并不衰老。理查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还完全在他自己的控制之下。他不是那种会患任何一种迫害妄想症的人。他是――如同他一向都是――一个头脑冷静的生意人――他的病并没有改变他。
他会那样跟他妹妹说似乎是异常的现象。不过也许像小孩子一般精灵古怪的柯娜,听出了弦外之音,小心仔细的从理查.亚伯尼瑟实际上所说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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