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走吧!”特里萨叫起来。“请把你的圣?伦纳德(原名:St. Leonards 英国著名法理学家,生于一七八一年,死于一八七五年。他以修改有关遗嘱和托管财产的法律而闻名。特里萨把黑斯廷斯比做圣?伦纳德是对他的讽刺。)带走吧,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俩任何一个人了。”我们离开了屋子。波洛这次没有故意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但是他停下听了一会儿——是的,他停下听了一会儿。他没白停下,他听到了特里萨清楚而带蔑视的话语:“别象那样看着我,瑞克斯。”然后话音突然断了,只听见说了一声——“亲爱的。”接着唐纳森医生用清晰的声音回答了她,他非常清楚地说:“那个人诡计多端。”波洛突然咧开嘴笑了。他拉着我走出前门。“来,圣?伦纳德,“他说,”这家伙真可笑!“我个人认为波洛开这么个玩笑太不合适了。
二十五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
当我紧跟在波洛身后走的时候,袄想,现在这件事确定无疑了:阿伦德尔小姐是被谋杀的,而特里萨了解底细。但是,她就是凶手呢,还是另有一种解释?她害怕——是的。但她是为自己还是为另一个人而害怕呢?那另一个人会是那个沉默寡言,举止镇静自若的年轻医生吗?那老妇人是不是纯粹由于人为造成的疾病而死亡的呢?有一点能解释得通——唐纳森的野心,他相信特里萨的姑姑一死,她就可以继承一笔遗产。甚至在出事那天晚上,他还来小绿房子吃了晚饭。他很容易那天晚上虚掩一扇窗户,然后,等夜深人静时推开窗户,把谋杀人的线拉过楼梯再回来。但是,又如何解释把钉子钉到壁角板上这件事呢?那一定是特里萨干的。特里萨是他的未婚妻和同谋。他俩合谋干,看上去整个事件就清楚了。要是那样的话,也很可能就是特里萨把线拉到那个位置上的。第一次作案,没有成功,那是她的大作。第二次作案,成功了,这次是唐纳森的科学的杰作。是的——全都解释得通。然而,还有漏洞。为什么特里萨脱口说出人为地使人体感染肝病的事呢?好象她没有认识到这样说会……那样看来——我觉得我心里越来越糊涂了,我中断了思索,问道:“波洛,我们到哪儿去?”
“回到我住的地方。可能我们会发现塔尼奥斯夫人在家等着我们。”我的思绪又转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塔尼奥斯夫人怎么样!那又是一个谜!假如唐纳森和特里萨犯了罪,那么,塔尼奥斯夫人和她那笑容可掬的丈夫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呢?那女人要告诉波洛什么事?为什么塔尼奥斯要急于阻止她去说呢?“波洛,”我谦卑地说,“我是越来越糊涂了。他们不会全都和这起案件有牵连,是不是?”
“你说这是一个犯罪集团的谋杀吗?是一个家庭犯罪集团?不是,这次不是。从迹象上看是一个人想出来的,是这一个人干的。从心理学上看非常清楚。”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特里萨干的,就是唐纳森干的——而不是两人共同干的吗?那么会不会是他以某种完全无关的借口,要她钉上了那颗钉子呢?”
“我亲爱的朋友,从我听到劳森小姐讲述的时候起,我就认识到存在三种可能性:一、劳森小姐讲的完全属实。二、劳森小姐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而编造了谎话。三、劳森小姐确实相信她自己讲的,但她是根据那枚胸针而认出来的——而我早已对你指出过了——胸针是很容易同它的主人分开的。”
“是的,但是特里萨一口咬定胸针没离开过她。”
“她这么说完全正确。我忽略了一个微小但极为重要的事实。”
“你这么说很不象你,波洛,”我庄重地说。“不象吗?但谁都会有疏忽。”
“是因为上了年纪吗?”
“年纪和疏忽没有关系,”波洛冷冷地说。“好了,那你忽略的重要的事实是什么呢?”当我们转进公寓入口时,我问道。“我一会儿给你看。”我们到了波洛那套单元的门口。乔治给我们打开了门。他摇摇头,回答了波洛那急切的问题。“没有,先生。塔尼奥斯夫人没有来,也没有打电话。”波洛走进会客室。他在屋里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听筒,叫通德哈姆旅馆。“是的——是的,请。啊,塔尼奥斯医生,我是赫尔克里?波洛。你夫人回来了吗?噢,没有回来。天哪……你说她把行李都搬走了……还有孩子也带走了……你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是的,不错……噢,好极了……从我职业上看,我能不能对你有什么用处呢?这些事我有点经验……这种事要谨慎处理……不,当然不会……是的,当然会是这样……一定,一定。我会尊重你在这件事上的请求。”他挂上了听筒,沉思了一会儿。“他竟不知道她在哪儿,”他想了想后说,“我想这是真的。他的声音确确实实地流露出着急的情绪。他不想去找警察,这是可以理解的。是的,我理解。他也不想要我帮忙。这或许不那么好理解了……他想找到她——但不想要我找到她……是啊,他肯定不想要我找到她……他看上去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事情。他认为她不会长期躲藏,因为她身上没带多少钱。另外,她还带着孩子。是的,我想不久他就会找到她。但是,黑斯廷斯,我想我们动作要比他快一点儿才行。这很重要,我认为我们要行动得快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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