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高尚!”
“你不可能改变事情的发展过程,不管它是偶然发生还是预先安排好的。所以别插手跟你无关的事!懂了吗?”
“啊,是的,我懂了。但我认为莫利的死跟我有关。”
女人的声音提高了:“莫利的死不过是顺带的一桩小事,他干扰了我们的计划。”
“他是一个人,女士,而他过早地死去了。”
“他无足轻重。”
波洛的声音变得非常可怕,虽然他说得很轻很轻:“那您可错了。”
“这得怪他自己。他不肯放聪明点。”
“我,也不肯变得聪明些。”
“那你就是个傻瓜。”
那头传来搁下听筒的咔嗒声。
波洛喊了一声:“喂?”,然后也放下自己的话筒。他没有费神去叫交换台追查对方的号码。他完全可以肯定电话是从某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使他好奇而又不解的是他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那个声音。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回这隐隐约约的记忆。有可能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声音吗?
他记得自己听到过的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声音调门很高,有点不自然,说起话来爱过份强调一些词。这个声音完全不像,但是——也许可能这是塞斯伯里?西尔小姐在用假嗓子说话。毕竟她当过一段时间的演员啊。说不定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改变自己的声音。从实际的音色看来,这声音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并非没有共同之处。
但他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不,这声音让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人。那声音他并不熟——但他仍旧确信以前曾经听到过,如果不是两次,也至少有一次。
他奇怪为什么有人会费心打电话来威胁他呢?难道他们真的相信这种恐吓就能阻止他吗?看起来他们是这么想的。这种心理未免太可怜了!
晨报上登载着惊人的消息。昨天晚上首相同一位朋友离开唐宁街10号的时候,有人向他开了枪。凶手系一印度人,已遭拘捕。
读完之后,波洛乘出租车到了苏格兰场,被带到了杰普的办公室。杰普心事重重地接待了他。
“啊,这么说是那消息把你带来的了。有报纸提到跟首相在一起的那个‘朋友’是谁吗?”
“没有,他是谁?”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
“真的?”
“而且”,杰普接着说,“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子弹不是射向首相,而是射向布伦特的。除非是那家伙的准头比现在还差!”
“谁干的?”
“一个疯疯癫癫的印度学生。就是那种常见的傻小子。但他是受人唆使的,并不全是他的主意。”
杰普又说:“抓他这事儿还干得不坏。你知道的,经常都有一小组人在监视着唐宁街十号周围的动静的。枪响以后,有个年轻的美国人抓住了一个留胡子的小个儿,死不放手,嚷着说他抓到凶手了。同时那印度人准备偷偷溜掉——但我们的一个人还是逮住了他。”
“那美国人是谁?”波洛好奇地问。
“一个叫雷克斯的年轻人。嗯——”他突然停了下来,盯视着波洛,“怎么了?”
波洛道:“霍华德?雷克斯,住在霍尔本宫旅馆。”
“对,他是谁——哦,对了,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他是那天上午莫利自杀时跑走了的那个病人。”
他顿了顿,又缓缓地说:“真奇怪——这件老差事真是无处不在。你还坚持你的看法,是吗,波洛?”
赫克尔?波洛严肃地说:“是的,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
在哥特楼,一个高高的,文弱的年轻秘书以纯熟的社交礼节接待了波洛。
他文雅地表示着歉意。
“我感到真是对不住您,波洛先生——布伦特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他被叫到唐宁街去了。这是昨天那次——呃——事件的后果。我给您的住处打了电话,不巧您已经出来了。”
年轻人很快地往下说着:“布伦特先生委派我问问您,能不能本周到他在肯特的别墅去度周末。您知道,就是爱夏庄。如果可能的话,他明天晚上乘车来叫上您一起去。”
波洛犹豫了一会儿。
年轻人劝说道:“布伦特先生确实非常想见您。”
赫克尔?波洛把头往下一点。
他说:“谢谢。我接受了。”
“啊,这太好了。布伦特先生会很高兴的。如果他六点差一刻来叫您,您觉得——噢,中午好,奥莉维亚夫人……”
珍妮?奥莉维亚的母亲正走进来。她打扮得很漂亮,梳着时髦的发式,头顶上斜戴着的女帽遮住了一边眉毛。
“噢!塞尔比先生,布伦特先生指示过你花园里那些椅子怎么办吗?昨晚上我就打算告诉他,因为我知道这个周末我们要走,而且……”
奥莉维亚夫人注意到了波洛,打住了话头。
“您认识奥莉维亚夫人吗,波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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