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索布达米亚谋杀案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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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病人也康复了,于是,皆大欢喜。

啊,我现在的感觉有些相同,从一个观点上看,白罗先生就会让我想到那个外科大夫。他也是一个小矮个儿。一个丑陋的小老头,一张猴脸,但是,他是个很好的外科大夫。他本能地知道该由什么地方下手。我见过不少外科大夫,而且我知道其中差别多大。

我渐渐对白罗先生产生了信心。我感觉到他也确切地知道该怎么做。我渐渐感觉到我的责任是帮助他——就像我们常会说的一把镊子和药棉签都放在手边,他随时需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觉得跑过去替他找手帕和捡起一位医师扔到地下的毛巾一样自然。其原因就在此。

我找到手帕回来的时候,起初我看不到他。但是,最后,我看到他了。他坐在发掘场不远的一个地方,正在和贾雷先生讲话。贾雷先生的工人站在附近,拿着一个上面刻有度数的像大杆子的东西。但是,就在那个时候,他对那工人说些什么话,那人就把它拿走了。看情形他已经用完,现在暂时不用了。

现在我想把下面一点弄清楚:你知道,我不十分确定白罗先生确实要我做什么,或者不要我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他方才也许是故意派我回去找那块手帕。他是想把我支开。

这又是像一个手术。你必须递给医师他正需要的东西,而不是他不需要的东西,我是说,假若把动脉镊子递给他的时候不对,但是,当他正需要的时候,你递过去的太迟。谢谢天,我很熟悉在手术室应做的事。我不大可能在那里出错误。但是,办现在这种事情,我就成为最缺乏经验的小见习生。因此,我不得不特别当心,绝对不可出错。

当然,我不会想到白罗先生不想让我听到他和贾雷先生谈的话。但是,他也许以为假若我不在那里,他或许可以便贾雷先生更方便讲话。

现在我不希望任何人有这种想法,以为我是那种喜欢偷听私人谈话的女人。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一分钟也不会。无论怎么想听都不会!

我的意思是,假若那是私人的谈话,我绝对不会听。但是事实上我的确听到了。

据我的看法,我是处于一个有特权的地位。当一个病人在麻醉之后醒过来的时候,你会听到他说的许多话。那个病人不想叫你听见——而且通常都不知道你已经听见了——但是,事实上你还是听得见,我只是认为贾雷先生就是那个病人。他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所以不受任何影响。假若你认为我是好奇,那么,我会承认,我的确好奇。我不想错过我能听到的任何一件事。

我提到了这一切情形就是要说明这个事实:我一转身,绕路往那一大堆垃圾后面,一直走到离他们谈话一尺之遥的地方,藏在垃圾堆的角上。假若有人说这是一种卑鄙的事,我就要说,对不起,我不以为然。对负有照顾病人之责的护士,什么都不该隐瞒。不过,当然啦,究竟应怎么做,只有医师有权说话。

当然,我不知道白罗先生用什么方式进行探询,但是,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可以说他正对准靶心射击。

“雷德纳博士对他太太的爱,没有人比我认识得更清楚了。”他在说,“但是,我们对一个人的了解,由他敌人方面知道的往往比由他朋友方面知道的多。”

“你是暗示他们的过失比他们的优点更重要吗?”贾雷先生说。他的语调冷冷的,含有讽刺的意味。

“毫无疑问的——凶杀案就是这样。这似乎是很奇怪的。

就我知道的情形来说,到现在还没一个人由于品格太完美而受害。可是,品格完美的人毫无疑问是会令人妒忌的。”

“你要找我帮助你,恐怕找错人了。”贾雷先生说,“老实告诉你。我和雷德纳处得并不特别融洽。我并不是说我们是仇敌。但是,我们并不完全是朋友。也许,雷德纳太太因为我和她的丈夫有老交情,非常妒忌。在我这一方面,我虽然很赞赏她,并且以为她是一个很动人的女人。但是因为她对雷德纳的影响力很大,我有一点点愤慨:因此,我们彼此非常客气,但是并不亲近。”

“解释得很好。”白罗说。

我可以看清楚他们的头。我看见贾雷先生的头猛然一转,仿佛白罗先生那种超然的语调中有什么地方使他不高兴。

白罗先生继续说下去:“雷德纳博士是不是由于你和他太太处不来而感到烦恼?”

贾雷犹豫片刻说:“实在说起来——我不能肯定。他没提到什么。我始终希望他没注意到那种情形。他终旧埋头在他的工作上,你要知道。”

“那么,照你的说法,实在的情形就是你实在不喜欢雷德纳太太吗?”

贾雷先生耸耸肩膀。

“她如果不是雷德纳的妻子,我也许会很喜欢她。”

他哈哈大笑,仿佛觉得他自己的话很可笑。

白罗正在把一小堆陶器碎片摆好。然后,他用一种梦幻的、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我今天早上和詹森小姐谈过。她承认她对雷德纳太太有偏见,不很喜欢她。不过她急忙补充了一句:她始终觉得雷德纳太太很迷人。”

“我想,她说得都很对。”贾雷说。

“所以,我相信她、后来我同麦加多太太谈过。她很详细地告诉我她很喜欢雷德纳太太,并且很佩服她。”

对于这个,贾雷没有反应。白罗等了一两分钟之后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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