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十一郎【完结】(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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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什么桥?”覃瓶儿奇怪地问道。

我不答,拿着火把凑近水面,吩咐满鸟鸟找来一段干柴棍子,往水底一戳,棍子仅没入水里一尺不到,就遇到了硬硬的阻力,“狗日的,这水怎么这么浅?”我越来越吃惊,居然大失风度爆了一句粗口。

满鸟鸟听说水浅,蹲下身朝水面查看一番,麻着胆子用一条腿踩上我棍子指示的地方,轻轻蹾了蹾,试了试水面之下所谓“桥”的硬度,见并无动静,手拉着我的裤管双脚站进水中,“哈哈,这水真的很浅哩!怪不得那只大乌龟不到岸边来!”

花儿在我试水的深浅时,已经来到我们身边,看见满鸟鸟挡在它前面,不满地吡了吡嘴,呜咽两声。满鸟鸟得意忘形之时并不忘记与花儿的过节,听见花儿警告,稍稍往旁边侧了两步,抱的完全是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思想。

谁知,满鸟鸟的身躯突然一矮,紧跟着咚的一声,这头体形庞大壮观的伙计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和覃瓶儿尖叫起来,正在茫然失措,满鸟鸟那颗巨大的头颅从水面之下冒出了出来。满鸟鸟张开大嘴噗嗤噗嗤吐了几口水,双手在水面之下一撑,身子一耸,小腿淹没在水面之下跪在水中。

“格老子的,花儿这狗日的差点让老子把小命玩脱了!”满鸟鸟抹了下眼睑和嘴巴上的水渍,大声嚷嚷说。

我见满鸟鸟有惊无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一把拉起他站在堤坝上,阴阴笑着说:“下面是什么情形?”

“我哪里还有时间去看下面是么情形呢?逃命要紧!”满鸟鸟狠狠瞪我一眼,抹抹脑袋,乱糟糟头发上的水珠溅了我一脸一身。

“呃……看来下面这座桥并不宽啊!”我笑呵呵地对满鸟鸟说。覃瓶儿赶紧过来帮助满鸟鸟揪湿透的衣服。

满鸟鸟咕咕哝哝两声,走到一边去收拾身上去了。

覃瓶儿从我手中接过火把,俯身去查看水面之下我口中所说的桥,看了半天,才起身疑惑地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说的桥和水一样都是黑色?”

我沿着堤坝一路走去,握着那根棍子在水潭中一通乱戳,最后终于发现水面之下并不平坦,有的地方深不可测,有的地方却又非常浅。戳了半天,我得出水面之下那桥的大致轮廓——居然也呈椭圆形。

难道有人在水面之下修了一个椭圆形的平台?

没等我想明白,花儿忽然朝那只巨龟的方向狂吠一声。我抬头一望,发现那只巨龟又浮出了水面,身上的长毛已不成规模,东一丛西一丛,杂乱无章,显然是被火烧的结果。

满鸟鸟揪干自己的衣裤,回来点起另一支火把,扬手掷向那只巨龟。谁知这伙计用力过猛,火把远远超出巨龟的位置,飞到巨龟身后去了。

就在火光快接近水面的那一霎那,我的两眼瞪大了,因为,我看见那只巨龟身后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艘通体黢黑的——船!

这艘黑船在我眼中仅仅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就与黑暗融为一体,时间短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你们看见那艘船了吗?”我迟疑着问满鸟鸟和覃瓶儿。

“看见了!”覃瓶儿和满鸟鸟异口同声的回答证明我的眼睛并不同有发花。

“是黑的?”

“是黑的!”

得到覃瓶儿和满鸟鸟肯定的回答,我内心大惑不解,这艘黑船从何而来?先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你们看清它是什么形状吗?”我无法描绘那黑船的形状,只好向覃瓶儿和满鸟鸟寻求帮助。

“这个……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船!”覃瓶儿迟疑着回答道。话音刚落,满鸟鸟斩钉截铁地说:“是采莲船!”

“采莲船?”我更加疑惑,“怎么会是采莲船?”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土家地区的“采莲船”并不是真正的船,更不是用来采莲藕的,而是当地人在每年正月初九到正月十五期间玩的一种灯戏。采莲船虽然是船的样式,却绝不是用来下水航行的,这种船通常由竹子、花布和彩色的皱纹纸制作而成,底部穿孔,玩的时候由一动作灵活的嫂子穿过底部的孔,把采莲船悬挂在腰上的布带上,前倨后恭左摇右摆,配合锣鼓家什做一些舞蹈动作;船两边各有一个青壮汉子手拿船桨做划水状。应该说,玩采莲船是土家人在正月份的一种重要的自娱自乐形式,也是到目前为止土家地区硕果仅存的一种古老的娱乐形式。

问题是,这么一艘不是船的采莲船,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呢?而且居然通体漆黑?它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它从何处而来?这些都是让我感到十分茫然的问题。

同样疑惑不解的还有覃瓶儿和满鸟鸟。“看那艘采莲船的体积,装下三五个人应该不成问题……”满鸟鸟赞叹着说。

中卷.土司皇城 第三十七章 乾坤龟(1)

“伙计,你的意思是……?”我听满鸟鸟的话音,暗道这伙计难道居然跟我是一样的心思?

“你看哈,前无进路,后无退路,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上那采莲船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其它的发现呢?”满鸟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果然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还没说话,覃瓶儿抢道:“但是……那艘采莲船上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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