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十一郎【完结】(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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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爷听说有火药,啧啧称奇,“怪不得我见到散落在地的器具好像不仅仅是用于熬硝哩,原来老祖宗们居然还制成了火药——鸟鸟,你稳当点,千万莫*烟。”满鸟鸟答应着,从火药堆扯出油布,包了老大一包火药放进口袋,“虽然没多大用处,做几个爆竹玩玩也不错。”

我懒得理满鸟鸟,从他荷包里抠出一包烟,一**塌在灶台上,抽出一支点燃,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寄爷他们也各自找一块土台坐了,七嘴八舌交流着在硝洞中看见的情景。花儿在房间里东嗅嗅西闻闻,逍遥自在。

我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又经过这番奔波,早累得皮裂嘴歪,此时坐在灶台上休息,才想起看看时间,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早已关机,估计是在生漆潭中进水了,成了一砣废铁。手机上还粘有生漆,我此时鼻子特别敏感,闻到生漆味,哇哇干呕两声,想挥手扔掉手机又有点舍不得,只好小心放入手机皮套。

想起生漆潭,我就不寒而栗。在阴阳树上,侥幸得知覃瓶儿背上的绿毛图已经消失,我心里自然兴奋莫名,根本不把梦中的令牌碑放在心上,因此才会兴冲冲地爬到阴阳树顶探路,哪晓得居然碰到我最怕的蛇,如果换成别的毒虫猛兽,甚至传说中的“半傀”,我也不至于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导致栽进生漆潭,受到后来非人的折磨,并阴差阳错闯入硝洞。

我很懊恼,就因为那条蛇,我把逃出生天的机会弄丢了。要是没那条蛇,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莫非真应了满鸟鸟那句“称肉搭猪茎”的名言,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或者,真如文书老汉说的那样,这是我的宿命?

此时,我又想起了那块我认为根本不存在的令牌碑和清和大师在覃瓶儿梦中说的那四句偈语。

我实在不愿把安乐洞之行与六月初六那个怪梦联系起来,更不愿意相信清和大师的“故人”之说,对文书老汉的“宿命论”也不敢苟同。而一趟走下来,我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完全切断三者之间的联系。梦中的爷爷、白虎、巨蟒等等蛛丝马迹,在安乐洞中都似乎得到现实印证,间接证实我们安乐洞之行确实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而且,安乐洞中的诸多诡异,似乎在一步一步引导我们去完成这件任务。更诡绝的是,覃瓶儿口中的清和大师似乎是这件任务的发起者,正是他在“梦”中的指点,我们才走上这趟旅程。

种种迹象表明,令牌碑和“故人”之说也许有更深层次的联系,令牌碑也许是解开“偈语”之谜的关键。但是,去哪里找这样一块令牌碑呢?

从寄爷口中得知,硝洞是土家先辈在安乐洞中走得最远的地方,既然能进来,也肯定能出去。根据我们掌握的现有情况,要出去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到阴阳树那里,再从那里爬出去——这条路我是万万不愿再走的,鼻子闻不得生漆味不说,单是那错综复杂的溶洞,就让我不寒而栗。第二条就是娃娃鱼那里的天梯。

“寄爷,您家不是说硝洞旁边还有一个用于装粮食的洞吗?在哪里?”想起天梯,我扭头问寄爷。说不定在那里能找到一条出路。

“你不说我倒忘记哒……现在几点了?我们去找找周围有没有出口!”寄爷拍拍**站起来。我和满鸟鸟摇摇头,示意手机坏了,又没戴手表,根本不知现在的具体时间。寄爷苦笑一下,“在这黑黢麻拱的地方,晓不晓得时间无所谓。走吧!”收拾好背篓,当先走出房间。

“瓶儿,咱们走吧!”我伸手去扶覃瓶儿。

“……”

“瓶儿,你怎么啦?”我忽然惊觉覃瓶儿神色不对。她对我伸出的手视若未见,眼神空洞地痴痴望着我,脸色蜡黄,鼻息粗浊,双唇紧闭,浑身轻轻颤抖。我吓得心脏猛跳,刚才只顾抽烟歇气,听满鸟鸟和寄爷有一搭没一搭“日白”,竟忽略了坐在旁边的覃瓶儿。此时回想起来,覃瓶儿自从进了房子后,就一直没出声,我当时以为她因疲惫才不爱说话,也就没过多留意,直到伸手牵她才突然发现异样。

“寄爷快来!”我急得冷汗直冒,抓住覃瓶儿的双臂,试图将她拉站起来。覃瓶儿却柔弱无骨,软若稀泥,直往地上梭。

寄爷听见喊声,急忙折进房间,瞧见覃瓶儿的脸色,神情一凝,举着油枞火把在房间乱照一通,未发现任何异样。寄爷把火把递给跟进来的满鸟鸟,仔细凝视一下覃瓶儿的脸,轻轻吁口气,说:“问题不大。她好像被么子东西吓着了!”

“吓着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房间并不大,火把照耀之下,所有东西一目了然,并没有见到任何毒虫猛兽,覃瓶儿是被什么东西吓着的,莫非……?

满鸟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拿着火把的手颤抖起来,慢慢贴近我身边,伸出左手,习惯性勒上我的脖子。

寄爷低头想了一下,沉声说:“我看看能不能为她‘取吓’……要给她取吓,必须先要晓得是么子东西吓着了她。”

“取吓?怎么取?”我急忙问道。

寄爷伸手到背篓里摸索一阵,取出一颗奇怪的蛋来。“鹰鹰去阴阳树探路时,我意外在那鸟窝中发现一颗蛋,想想饿的时候也许可以解燃眉之急,所以我就把它放在背篓里了。看情形,应该是那猴头鹰留下的。”寄爷见我和满鸟鸟疑惑,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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