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匆忙地结束了谈话。
“这没关系。再见吧,霍利克。”
当他们离开园丁时,洛德先生激动地说:
“到底找到了点什么!那天早晨是谁的车停在后门口了?”
“您相信不是您的车?您没把日期搞错吗?”
医生向波洛发誓说绝不会错。
“那么,我的朋友,我们好像确实碰上实质性的东西了。让我们调查调查,有谁能够偷偷地走到房前。”
顺着林荫道到房舍去的半路上,有一条穿过灌木丛的小路。他们沿着这条小路走去,走了几分钟后,洛德抓住了同伴的手,指着房舍的一扇窗子说:
“这就是餐室的窗子,埃莉诺就是在这里准备的三明治。”
“从这儿,”波洛接过去说道,“任何人都能看见她在屋里的行动。我记得,窗子当时好像开着?”
“窗子是大敞着的,因为那天非常热。”
波洛思索地说: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偷看里面在做什么,他一定要在这儿为自己找到一个方便的观察地点。”
两个人开始仔细地观察周围。洛德突然大声呼喊,让离他仅几步远的波洛快点过去。
“您看这儿,树丛的后面。不久前有人在这儿站过,而且站了很长时间。
您看,和周围的地方比,这儿的土被踩实了吧?”
波洛走到他跟前。
“是呀,这是个合适的地点。从林荫路上看不到他,可是他能通过敞开的窗子观察到餐室里的动静。那么我们这个不相识的朋友站在这儿做什么了?可能吸烟了?”
两个人弯下腰,拨开落在地上的残枝败叶,仔细地瞧着脚下。波洛突然嘶哑地喊了一声,年轻医生随声跑了过去。
“什么事?”
“空火柴盒,我的朋友。是一个潮湿的踩坏了的空火柴盒。”
波洛小心地捡起了火柴盒。
“您看,火柴盒的商标上写的是外国字!”洛德惊讶地说道,“这不是德文吗?”
“玛丽不久前去德国了。”
年轻人兴奋起来。
“到底找到了!您不能否认现在我仍手头有点具体的东西了。您自己分析一下本地人中谁能有外国的火柴呢?”
然而波洛并没有分享医生的快乐。在他的目光中反映出不安的神色。
“这一切不像您想像的那么简单。”他说道,“这里有个重大的‘异议’,难道您自己没看见吗?”
“我没看见,您告诉我吧……”
波洛叹口气说道:
“如果这个没引起您注意的话……那就算了,我们进屋吧。”
洛德医生用钥匙打开了后门,把同伴领进餐室。他们在屋里四下环视一遍,医生介绍说:
“就在这张桌子上,埃莉诺准备的三明治。那块儿制药厂商标的碎片就是在排水池下面的地板缝里发现的。”医生遇到了波洛冷静的目光,他着急了。
“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埃莉诺接触过这个装着吗啡的该死的玻璃管儿。我跟您说,有人在外面从小树丛那儿窥视她。当她去更房的时候,这个人溜进来了,打开玻璃管儿,弄碎了几片吗啡,塞进三明治里了。他甚至没留意到,玻璃管儿上的商标有一小块掉进了地板缝。然后这个人急忙出去,坐上自己的汽车就逃之夭夭了。”
波洛又叹了口气,说道:
“您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吗?聪明人有时也会迟钝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洛德勉强抑制住愤怒。
“怎么?您不相信有人站在树丛那儿往窗子里看?”
“不,我相信这个。”
“那么,我们应当把这个人找出来!”
波洛神秘地喃喃说道:
“我认为,要找到这个人,我们不必远走。好了,我们巡视一下房舍吧。”
3
他们站在玛丽死去的房间里,洛德打开了一扇窗子,轻轻打个寒战说:
“在这儿像在坟墓里一样……”
波洛想着心事。
“唉,如果墙能说话么!应当在这儿,在这个房间里寻找这个谋杀奇案的起源。”
他在房间里默不作声地停留了几分钟,然后全身抖动一下说道:
“我们环视了整个房舍,能看的全看见了。现在您领我到更房去吧,我的朋友。”
更房里面也像主人的住宅里一样井井有条,房里空荡荡的,虽然落了些灰尘,但还算收拾得整洁。他们在那儿呆了几分钟。当他们重新走到洒满阳光的台阶上时,波洛用手温柔地模了一下爬在栅栏上的玫瑰。
“您知道吗,亲爱的医生,这种玫瑰叫什么?它的名字叫‘泽菲莲·德鲁芬’……”
玫瑰没引起医生的兴趣,他只是性急地嘟囔着说:
“从这个玫瑰能看出什么来?”
波洛继续说:
“在我探望埃莉诺的时候,她曾对我提起过有关玫瑰的事儿。正是在那一刹那,我开始看见了,不,不,还不是白昼的亮光,只不过是它的微微闪光,就像当您接近隧道的出口时那种透进来的一丝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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