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希望你不会认为,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我并没有提出任何指控,”约翰逊说,“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一些和这件事有关的线索吗?”
“先生,您是指钻石还是谋杀?”
“都可以。”
霍伯里考虑着,用舌头舔着自己发白的嘴唇。最后他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一抹鬼鬼祟祟的阴影。
“我认为没什么可说的,先生。”
波洛轻声说:
“在你当班的时候,你无意中听见的那些事情,就没什么可能对我们有帮助的吗?”
男仆的眼睛眨了一下。
“不,先生,我不这么想,先生。在李先生和——某些家庭成员之间有些尴尬的事情。”
“和哪些家庭成员呢?”
“据我推测,是在哈里·李先生回来的事情上有点儿麻烦。艾尔弗雷德·李先生反对这件事,我知道他和他的父亲谈到了这件事——但谈的也就是这件事,李先生根本没有指责他拿了什么钻石,而我也敢肯定艾尔弗雷德先生是不会干这样的事的。”
波洛飞快地说:
“那么,他和艾尔弗雷德的会面是在他发现了钻石丢失之后,是吗?”
“是的,先生。”
波洛向前探探身。
“我想,霍伯里,”他轻声说:“直到刚才我们告诉你之前,你并不知道钻石的失窃。那么,你怎么会知道李先生和他儿子谈话前就发现了钻石失踪了呢?”
霍伯里的脸都紫了。
“撒谎是没有用的,说出来吧,”萨格登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伯里闷闷不乐地说:
“我听见他给什么人打电话。”
“你当时不在房间里?”
“对,在门外,听不见什么——只听见一两个词。”
“你到底听见了什么?”波洛温和地问道。
“我听见盗窃和钻石什么的,我还听见他说,‘我不知道该怀疑谁。’又听见他说今晚八点钟什么的。”
萨格登警监点点头。
“他是在跟我讲话,小子。大约五点十分,是不是?”
“对,先生。”
“而当你在此之后走进他的房间时,他看起来很不高兴吗?”
“只有一点儿,先生,他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而且有点儿担心。”
“那就足以让你害怕了吗?”
“瞧您说的,萨格登先生,我不愿意您这么说话。我从没碰过什么钻石,我没有,而且您也不能证明是我干的,我不是个贼。”
萨格登警监不为所动地说:
“那还得走着瞧。”他询问地看了警察局长一眼,看到他点头之后,接着说:“行了,小子,今晚没你什么事了。”
霍伯里感激地匆忙出去了。
萨格登赞赏地说:
“干得不错,波洛先生。我眼看着你干净利索地让他钻进套里了,不管他是不是贼,他一定是个一流的说谎大王。”
“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波洛说。
“一个下流胚,”约翰逊表示同意。“问题是,我们对他的证词怎么看?”
萨格登把情况总结得有条有理。
“在我看来有三种可能:一、霍伯里既是窃贼又是凶手。二、霍伯里是窃贼,但不是凶手。三、霍伯里是无辜的。一些特定的证据:对第一种可能来说,他偷听了电话知道钻石失窃的事被发现了。从老人的态度推测,他已经被怀疑了,他于是就制定了这个计划,假装在八点钟出去,以制造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从电影院溜出来回到这儿而不被注意到是很简单的,虽然他不得不确认这个女郎不会把他出卖了。明天我要去看看能从她那儿得到点儿什么。”
“那么,他是怎么设法重新进到房子里来的?”波洛问道。
“那就有点儿难了,”萨格登承认,“但会有办法的。比如说是一个女佣人给他开的侧门。”
波洛嘲弄地扬起了眉毛。
“那么,他把他的生命放在两个女人的手中?靠一个女人就是冒很大的风险了,靠两个—— eh bien(法语:好吧。——译注。),我觉得这种冒险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萨格登说:
“有些罪犯觉得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逃脱!”
他接着说:
“让我们看看第二种可能。霍伯里偷了那些钻石,他今晚把它们带走了而且可能已经交给了他的同伙,这是很容易而且是很可能的。那么我们得承认别的什么人选了今晚来谋杀李先生。那个人完全不知道钻石的纠纷。当然,这是可能的,只是有点儿过于巧合了。第三种可能——霍伯里是无辜的,别的什么人拿了钻石而且谋杀了老先生。那么,我们就得找出真凶来。”
约翰逊上校皱皱眉,看了看表,站起身来。
“好吧,”他说,“我想我们要干上一夜了,嗯?在我们走之前最好还是再去看一眼保险箱,如果那些让人头疼的钻石还一直在那儿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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