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波洛在我旁边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了解到什么了?”我低声问道。
“听。”
“我得说,”——医生继续说——“我对任何另外一个结果都会感到相当地惊诧。”
“为什么?”
“简而言之,因为士的宁有一种特别的苦味。其一比七万的溶液也能觉出,它只能用某种有味道的物质掩盖起来。要做到这一点,可可是完全无能为力的。”
有个陪审团成员想弄清楚是否咖啡也有同样的缺点。
“不,咖啡本身有一种苦味,这有可能可以用来掩盖士的宁的味道。”
“这么说,你认为毒药下在咖啡里的可能比较大,但是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它的作用延缓了。”
“是的,可是,杯子已打得粉碎,不可能对其内容物进行采样分析。”
鲍斯坦医生的证词到此结束。对他的证词威尔金斯医生在各方面部作了证实。在讲到自杀的可能性时,他作了完全的否定。他说,死者虽然患有心力衰弱,但完全享有健康人的乐趣,而且她性格开朗,神志正常。她是个最不至于会自杀的那种人。
接下去传讯劳伦斯·卡文迪什。他的证词毫无价值,纯粹是他哥哥的证词的翻版。就在他将要走下来时,他踌躇了一下,相当含糊地说:
“要是可以的话,我想提个看法行吗?”
他不以为然地朝验尸官瞥了一眼,对方迅速回答说:
“当然可以,卡文迪什先生,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弄清这件事情的真相,欢迎提出能导致进一步阐明问题的任何意见。”
“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劳伦斯解释说。“当然,有可能是非常错误的,可是我仍然觉得似乎我母亲的死可能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你怎么来证明这一点呢,卡文迪什先生?”
“我母亲在临死时,以及在这之前一段时间,一直服用一种含士的宁的补药。”
“啊!”验尸官说道。
验尸陪审团的成员都感兴趣地朝他看着。
“我相信,”劳伦斯继续说,“原因是由于一段时间来她服用的药中毒药成份的积累,从而终于引起了死亡。
而且,她会不会有可能误服了过量的补药呢?”
“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死者在死前一直服用士的宁的事。我们非常感谢你,卡文迪什先生。”
威尔金斯医生再次受到了传讯,他把劳伦斯的想法嘲笑了一番。
“劳伦斯先生的说法根本不可能,任何一个医生都会象我这样说的。土的宁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累积性的毒品,可是它决不可能因此而导致突然死亡。它一定会有一个长时期的慢性中毒症状,而那立刻就会引起我的注意。我认为这整个说法都是荒谬可笑的。”
“那么第二个意见呢?英格里桑太太会不会出于疏忽服用过量的补药呢?”
“三倍,甚至于四倍的剂量,也不可能导致死亡。由于英格里桑太太和塔明斯特的库特药店的那班药剂师们有交情,他总是一次能配到剂量格外多的补药,可是,从尸体解剖中发现士的宁的含量看,她得一次服下几乎整整一大瓶。”
“那未,你认为补药无论如何不会引起她的死亡,我们可以予以排除吗?”
“当然可以。这种推测本身是荒谬的。”
原先打断过他的话的那个陪审团成员提出,配药的药剂师是否有可能发生差错。
“当然,那总是有可能的,”医生回答说。
可是,接下去传来作证的多卡斯,连这一可能性也给排除掉了。最近,英格里桑太太并没有配过补药,而是恰恰相反,她在去世那天服的是最后一剂药。
这样,补药的问题最后被放弃了。于是验尸官继续进行自己的审讯。他从多卡斯处了解到她怎样被她的女主人剧烈的铃声惊醒,随后又唤醒全家人,他又转而问了那天下午吵架的情况。
多卡斯在这个问题上的证词,内容很多,波洛和我已经听过,因而我就不在这儿赘述。
接下去一个证人是玛丽·卡文迪什,她站得笔挺,说话的声音轻幽、清晰,非常镇静。在回答验尸官的问题时,她说,她的闹钟象往常一样在四点三十分时把她唤醒,当她正在穿衣服时,突然被一声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那可能是床边的桌子吧?”验尸官解释说。
“我打开自己的房门,”玛丽继续说,“听了听。过了一会,铃声剧烈地响了起来。多卡斯跑来叫醒我的丈夫,于是我们就赶往婆婆的房间,可是房门是闩住的——”
验尸宫打断了她的话。
“说实在,我想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就不必再麻烦你了。
那以后发生的情况我们都已了解。但是,要是你能告诉我们,在这之前一大你所偶然听到的吵架情况,我们将非常感激。”
“我?”
她的语气中带有一点傲慢。她抬起一只手,理了理领子上花边的皱槽。这时,她微微偏着头。我的脑子里本能地掠过一个想法:她在故意拖时间!
“是的。”验尸官不慌不忙地继续说,“我知道,当时你正坐在闺房落地长窗外面的长凳上看书。是这样么?”
这对我来说是个新闻,我朝波洛瞟了一眼,心想,这对他同样也是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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