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发现她审讯时在她收到英格里桑太太的那封信的问题上撒了一个谎之后。”
“唷,撤了什么谎?”
“你看过那封信吧?你还记得大体的样子吗?”
“多少还有点记得。”
“那你一定想得起来,英格里桑太太写字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她在字和字之间留下了很大的空隙。可是,要是你看着那封信头上的日子,你就会发现,7月17日,这几个字在这方面完全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我承认说,“我不明白。”
“那封信不是17日写的,而是7日写的——也就是霍华德小姐离开之后那天,你还不明白吗?在‘7’的前面写上一个‘1’,使它变成了‘17日’。”
“可是为什么?”
“这正是我问过自己的问题。为什么霍华德小姐要隐瞒17日写的那封信,而交出这封假的来代替呢?因为她不想拿出17日的那一封。又是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立刻产生了怀疑。你一定还记得,我曾说过,对一个对你不说实话的人多加提防是明智的。”
“可是,”我愤慨地大声说,“在那以后,你给我说了霍华德小姐不可能犯罪的两个理由!”
“而且也是非常正确的理由,”波洛说。“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来它们对我来说都是一块绊脚石,直到我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她和阿弗雷德是表兄妹。她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去犯罪,但是与此相反的理由是并不能排除她成为一个同谋。而且,她的仇恨实在过于激烈了!它隐蔽着一种完全相反的感情。毫无疑问,远在他来斯泰尔斯之前,他们之间就有一种暧昧关系。他们早就策划了他们的罪恶计划——他应当和这个富有然而相当愚蠢的老太太结婚,劝诱她立一张遗嘱,把她的财产都留给他,然后通过一个设想得极为巧妙的犯罪行为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要是全都按他们的计划完成,事成之后他们很可能就离开英国,靠他们的可怜的受害者的钱在一起过活了。
“他们是非常狡猾,无耻的一对。当怀疑直接对准他的时候,她为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暗中做了许多准备。她从米德林海姆来到时带来了她拥有的全部害人项目。怀疑不会落到她身上,”她进出这幢房子没有人会引起注意。她把士的宁和眼镜藏到了约翰的房里。她把胡子放到了阁楼上。她一定要使这些东西早晚被及时发现。”
“我不很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千方百计把罪名栽到约翰身上,”我说。“对他们来说,把这归罪于劳伦斯要容易得多。”
“是呀,可是那纯粹是偶然。所有控告劳伦斯的证据,完全由于偶然事件所引起。事实上,这显然也使这对阴谋家感到烦恼。”
“劳伦斯的态度实在令人遗憾,”我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你当然知道在那后面是什么了?”
“不知道。”
“他认为辛西娅小姐在这桩案子中是有罪的,这你不了解吗?”
“不了解,”我喊了起来,感到大为惊讶。“这不可能!”
“一点不错。我自己差不多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当我向韦尔斯先生问到有关遗嘱的第一个问题时,我脑子里有了这个想法。后来,又有了她配制的溴化剂药粉,象多卡斯说的那样,她还能维妙维肖地扮演男人。说实在,可以控告她的证据要比对任何人的多。”
“你在开玩笑吧,波洛!”
“不。我要告诉你吗,在那个不幸的晚上,劳伦斯先生最初走进母亲的房间时,是什么使得他的脸色变得这么苍白?这是因为,当他的母亲显然是中毒躺在那儿时,他扭头看到通向辛西娅小姐房间的那道门并没有闩上。”
“可是他公开说他看到它是闩上的!”我喊了起来。
“确实如此,”波洛干巴巴地说。“这恰恰加深了我的怀疑,事实并非如此。他在包庇辛西娅小姐。”
“可是他为什么要包庇她?”
“因为他和她相爱。”
我笑了起来。
“波洛,这你可完全错了!我曾偶尔了解到一个事实,他不仅没有和她相爱,而且他肯定不喜欢她。”
“这是谁告诉你的,朋友?”
“辛西娅本人。”
“这可怜的孩子!她忧心重重了吧?”
“她说她根本就不在乎。”
“那就是说她必定非常在乎了,”波洛说。”他们完全象——一对恋人!”
“你说的有关劳伦斯的情况,使我大为惊诧。”我说。
“为什么?这是一清二楚的呀。每一次辛西娅小姐和他的哥哥交谈或者说笑时,他不是都摆出一张愠怒的面孔吗?他那只过于聪明的脑袋认为辛西娅小姐爱上约翰先生了。当他走进他母亲的房间时,他着出她显然是中了毒。
子是就匆匆作出结论,认为在这件事情上辛西娅小姐一定了解一些内情。他几乎因绝望而弄得不顾一切了。首先,他用脚把那只咖啡杯踩碎,他记得头天晚上是她陪他母亲上楼的,他决意不让人有机会化验这只杯子里的东西。在那以后,他又使劲地,毫无用处地坚持‘自然死亡’的论点。
“还有‘特大号咖啡杯’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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