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说完,又开始算数字,不好意思,一只手数不过来了。夭夭很用心地伸出另一只手,数得小心翼翼。
这算是答案吗?段落仰天长叹。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直接报给她数字:“是六个夏威夷比萨。”
“对对,是六个。”夭夭满意地点点头,一脸陶醉的模样让段落咬牙切齿:“现在告诉我是谁在住院,她和她妹妹出了什么事情?”
“这两个问题好难耶,落哥哥,用三个夏威夷比萨来换答案好不好?”她一脸谄媚。
段落点头,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按在桌子上。
夭夭说:“我不要你给我钱,我要落哥哥请我,陪我一起吃。”
段落咬了咬牙,说:“好。”
“前一个问题,住院的是辛和,你最多是听过。她妹妹辛然,是悦哥哥的新婚妻子,嫉妒心太强,变成了蛇,挖掉亲生姐姐的眼睛。”
“为什么呢?难道,和青藤陶吧有什么关系?夭夭,你告诉我答案吧?”
“怎么还有问题?”夭夭皱了皱眉头,“都九个比萨了,要么,落哥哥再请我吃顿哈根达斯把?”
见段落咬牙切齿地点头,夭夭好开心,她对这最后一个问题考虑得很慎重,歪着头仔细想了良久,才终于给出答案。
夭夭的答案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这算什么答案?
可它就是答案,所以段落仍旧要付费。一顿哈根达斯换这三个字,这个牙齿和脑袋一起发光的男人终于支持不住,满嘴白沫地倒下去。
夭夭无比同情地看着他,其实她知道的比说出来得多得多,但是,很多东西都不能说,说出来,就改写了故事的结局。
10
去无门镇是辛和提出的。
段落在医院里见到他们二人。
辛和躺在床上,仿佛睡了。陈悦坐在床边,发呆。
屋外的阳光被树荫遮档,照不进来,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低,湿冷的,安静得像座墓室,埋藏已久,逐渐腐烂。
段落站在门口,陈悦的背影如骷髅,消瘦消瘦的。
他什么时候那么瘦了?
隔着衣服都可以看见细溜溜的骨架,一根,两根,三根。
段落打了个激灵,喊道:“陈悦!”声音大得像铜锣,夭夭急得连忙掐了他一把,可惜已经晚了。
陈悦的手刚按到辛和的额头上,眼睛盯着女子的脸,似乎准备做什么。但被一吓,几乎整个人跳起来,转头,没看见段落,先看见躲在他身后的夭夭。
“你是……夭夭?”陈悦的表情有点不自在。
有秘密被戳穿。
什么秘密?
段落不知道。夭夭知道,但不点破。
“是我。”她轻轻哼了一声,咬着嘴唇,盯着床上的人儿。
“夭夭,是夭夭吗?然然来了没有?”床上的人儿突然坐起来。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也许在段落来之前就已经醒了。
陈悦脸上有汗,大滴大滴落下来。
辛和好像没察觉,把手从陈悦手里抽出来,向门的方向探过去。
夭夭错过陈悦,快步走向辛和,把她的手按在脸上。
冰冷的脸,像从冷冻库里取出的尸体。
辛和惊得手一缩,却被人抓住。
夭夭抓住辛和的手,握紧,握紧。
多温暖的手啊,有生命的温度。可是这生命还能存在多久呢?
屋子里伤心的男人和女人,每个人都心存疑惑,夭夭似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一张小脸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
“然然呢?夭夭,然然呢?”辛和急切地问。
这也是陈悦想要问的。他一早回去了草鞋湾,青藤陶吧的门锁得死死的,屋里没有人,街坊邻居谁都没看见辛然。
偌大一个人,仿佛凭空蒸发了,甚至还有人问他:“难道昨天你们没在一起吗?”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能怎么回答?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
他宁愿把它当做一场梦,可是哪里有梦,会那么真实?
一个老头从街对面走过来,看着他笑。
陈悦不知道,他在打110。电话懒散地接起,问明情况,回复说,没满24小时,警局不受理。
陈悦有一种力气被抽空的感觉。
无奈地折返,辛和还在医院里,蒙着双眼,安静地等待。
等待什么?奇迹的发生吗?
夭夭就是奇迹。
夭夭自己送上门。
陈悦眼里没有段落,自夭夭出现,就一直停在她身上。
所有人都盯着夭夭看,夭夭一直低着头,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她好像铁了心不说话,任辛和的双手急切地摸来摸去,拿定主意不张嘴。
“夭夭,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话啊!”辛和急了,女人一着急就变得罗嗦,连问问题都是重复又重复。
辛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着一双手。
柔软的手指抚摸到夭夭的眼睛,细致的小眉小眼,也许有点脏,但夭夭不在乎。她的眼眶湿湿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夭夭,怎么哭了?怎么了?”辛和心里像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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