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亦杨捏起自己的衣襟甩了甩,示意聂长远继续。他把这临门一脚的荣誉留给了聂长远,想要让他在外人面前长长积案调查组组长的面子,在蒙娜面前长长帅气干探的面子。
聂长远接到暗示,继续讲解:“至于说李绣的那些便宜货衣服,那的确是工作服,但却不是酒托的,而是为了更好地跟踪监视、改换风格掩饰自己的工作服。高慧芳因为自己做过婚托,看到那些衣服便想当然地认定李绣还在做婚托、酒托,真的是小人之心啊。”
“至于狄亚新说的,他曾经去鑫鑫网吧确认过李绣的确经常去那里上网。唉,也不是为了在网上结识什么男网友,李绣应该是在网上跟雇主联系,把拍到的照片传给雇主吧。”蒙娜推断。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游亦杨很满意聂长远和蒙娜的表现,接过话茬继续他的讲解,“那就是我从李绣家照片墙上得到的信息—李绣家本来有一部相机,而这相机却不在案发现场。相机,再联系之前的种种,我终于得出了婚外恋女侦探这个答案。要知道,一个专职调查婚外恋、搜集出轨证据的女侦探,那是一定要有一部相机的。”
蒙娜不得不向游亦杨这个患病的孩子投以钦佩的目光,原来这个孩子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同时对自己没能先于游亦杨想到这些感到自责。
聂长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游亦杨也没让他失望,推理得头头是道,果然是深得作家神探游钧则的真传啊。
“薛园长!”游亦杨走回沙发处,坐在聂长远身边的沙发扶手上,面带笑容地说,“我既然已经确定了李绣女侦探的身份,刚刚又推测到你炫耀的正是你所欠缺的,也就是说你与爱人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所以我严重怀疑你当年跟李绣的关系并不只是幼师和学生家长的关系,也不只是有所走动的朋友关系,还有很重要的一层,就是雇佣关系。你曾经雇佣李绣这个女侦探去调查你丈夫的外遇!”
薛灵咬住嘴唇,迟疑了几秒钟,还是不肯卸下盔甲:“哦?你凭什么说我跟我爱人关系不好?就因为我炫耀了我的结婚钻戒?笑话,按照你的这种说法,那岂不是戴大钻戒的女人都家庭不睦了?”
“当然不是。”游亦杨早就料到薛灵不会乖乖就范,仍旧不慌不忙地说,“可问题的关键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我怎么不一般了?”薛灵有些恼羞成怒,声音尖利,但她马上反应过来,又把状态调整回一个温婉的幼儿园园长,“请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在信口胡说。”
游亦杨伸开双手手掌指向薛灵,示意大家注意薛灵的形象:“你当然不一般,因为你是幼儿园园长啊!而且是一位穿得体套装,化得体淡妆,也懂得搭配,个子不高,虽穿着套装,却不搭配高跟鞋,只穿矮坡跟鞋的幼儿园园长。”
聂长远挠挠头,先于薛灵提出疑问:“亦杨,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快把话说明白。”
游亦杨凑过去小声拿聂长远打趣:“果然是大叔和大婶,就说你们距离孩童时代太遥远了嘛。我再提醒你们一遍,薛灵因为职业的关系不穿高跟鞋,可是却要戴钻戒。”
蒙娜是个不穿高跟鞋也不戴任何首饰的女人,但她专攻的测谎领域也是心理学的分支,她很快便洞悉游亦杨的深意,说道:“原来如此,薛灵是园长,对手下的幼师们是起表率作用的。刚刚我们一路从大门进来到这里,也遇见了不少幼师。这些年轻女孩子们都穿得朴素大方得体,穿着平底鞋,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尖利的配饰或者样式新奇发光的物件,这是职业素养,教师队伍在细节上的考究也是一家幼儿园的竞争力。”
聂长远这才后知后觉,拍了一下额头对薛灵说:“可不就是嘛,除了钻戒之外,你可以说各个方面都起到了表率作用,可是偏偏要违背职业需求和要求,身为一个也需要跟小孩子有些近距离接触的园长,却佩戴着发光又尖利、容易吸引小孩子注意力又容易划伤他们的钻戒。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你是个极为在意他人看法的人,你担心外人看出你的婚姻生活其实一团糟,你的丈夫对你并不是一心一意,所以你才需要一枚钻戒粉饰太平,向周围人无声地宣布你的幸福。我想,这枚戒指根本不是什么结婚钻戒,是你自己买的吧?你这就叫作欲盖弥彰,适得其反。”
聂长远的话已经让薛灵六神无主,双手颤抖。聂长远话音刚落,她便打碎了手里的茶杯。
蒙娜及时助攻:“当然,我们口说无凭,也是可以去深入调查一下你丈夫那边的情况的。到时候你苦心经营粉饰的太平可是要瞬间土崩瓦解,让所有人得知真相了呢。”
薛灵仿佛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手足无措地以沉默来对抗面前的两个猎人,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无力的几个字:“我只是偷了相机,我没有杀人。”
聂长远先是一惊,而后马上露出放心的笑容,毫不掩饰地称赞游亦杨:“亦杨,又被你说对了。可是就算你怀疑薛灵是李绣的客户,你又是怎么猜到是薛灵偷了相机呢?她又为什么要偷相机?”
游亦杨解释:“怀疑她偷相机是因为那张合照,你们别忘了那张全家福可是薛灵拍的。李绣作为薛灵雇佣调查婚外恋的女侦探,薛灵去她家做客,她应该不会刻意在薛灵面前秀恩爱,更加不会主动提出要薛灵帮忙给他们一家人照相。她又不是那么在意合照的事,要是那么想有一张合照,之前墙上不可能一张全家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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