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爱国演说,主题思想就是他绝对没有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完全是巡抚大人因为私人恩怨栽赃陷害。说到这个私人恩怨,马大人摘下了随身佩戴的玉佩,轻轻抚摸,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竟然吟起诗来。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荒山里。”
游亦杨只觉得这诗句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写的。但他明白,自己绝对是知道这诗的,否则又怎么会借由幻象中的马大人念出来?
“然后呢?”游亦杨追问马大人。毕竟刚刚马大人所讲都是他从聂长远那里听过的内容,他还想知道一些聂长远不知道的。
马大人嗟叹一声,轮廓渐渐暗淡,竟然就这么消失了。到头来,游亦杨除了知道这位马大人的古代冤案可能跟19年前学姐的失踪案有关,还回想起了几句不记得出处的诗,连这个马大人的模样都没看清。
第二天,游亦杨有些昏沉地上完了上午的专业课,吃午餐的时候用手机搜索那几句诗。
这几句诗文出自近代诗人陈衡恪的《题春绮遗像》,值得玩味的是诗人写这首诗的时候,那位同治年间的马大人早就死了。游亦杨之所以会借由马大人之口吟诵这么几句,恐怕是因为马大人的故事让他联想到了这诗句。
这首诗是作者为过世的继室春绮作的悼亡诗,这几句的意思是,作者感叹只剩下他一人活着,为什么就不能一起死呢?可就算一起死了也不能再相见,不过是两具白骨埋在荒山里而已。
联想起昨晚马大人摸着玉佩对着月光哀叹的形象,再加上这诗,游亦杨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在怀疑什么:“难道这位马大人还有一个爱人?两个人生死相隔?”
不对呀,按照传说野史,只提到了这位马大人有一条心爱的黑狗,他为什么不怀念黑狗,而要怀念阴阳相隔的爱人?换句话说,游亦杨的潜意识里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马大人的爱人?
“亦杨,你在想什么?”秦紫雯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游亦杨对面。
游亦杨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想得出神,竟然没注意自己对面来了个大活人。
“同治年间,同治……”游亦杨的思绪开始飘忽不定,“我记得同治皇帝的死好像说法不一,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历史系的秦紫雯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细声说:“历史记载是死于天花。但也有一些民间传言说他是因为寻花问柳而染上了梅毒,全身溃烂而死,因为怕影响皇室的名声,所以才对外公开说是天花,就连当时的御医们都不敢道出实情,只能按照天花去治,所以贻误了病情。”
游亦杨突然击掌,兴奋地高声说:“没错,就是这样!名声,名声,这一切都是因为名声!”
秦紫雯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会提到同治皇帝?”
游亦杨懒得跟秦紫雯多说,饭吃到一半便提着书包往外跑。
一整个下午,游亦杨先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奋战,然而并没有找到有关同治年间那位莫名死去的巡抚的历史资料,更加没有马大人的半个字的记录。于是他又转战到了哈江市图书馆,终于在一位图书管理员的帮助下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同治年间一位佟姓的巡抚大人的资料。
这位佟大人就是当年哈江市所在省份的巡抚,也是通敌卖国案件的侦办负责人之一。就在他侦办通敌卖国案后一年,他毙命于家中。而关于这位佟大人的死,果然就如同传说一样,至今都是一个谜。佟大人的心口被匕首刺穿,失血而死。而那晚,护卫们把佟大人居住的别院围得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刺客进出,就连下人、丫头等都没有出入过,换句话说,当时佟大人身处的就是一个密室。
果然,传说还是有夸张的部分,佟大人是被一刀毙命,才不是死于黑狗的啃噬。
虽然资料非常有限,但好在游亦杨脑洞大开,根据已有的线索,他已经有了一套理论,关于一百多年前马大人的故事,他已经推理得差不多,但对马大人的故事跟系花学姐的失踪案之间关联却毫无头绪。至于说一百多年前佟大人的密室谋杀案,因为几乎等同于没有线索,他更是无从得知真相。
晚上,游亦杨回到出租屋,正好赶上蒙娜做好了两人份的晚餐。面对一桌子的黑暗料理,游亦杨强撑起笑容,缓慢地动筷子。他想,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胃着想,也得赶快让这个蒙娜搬走才行。
“对了,你们今天有没有重启系花失踪案?”游亦杨想要从蒙娜嘴里探寻一些案件的进展。
蒙娜假笑,然后不客气地说:“对不起,远哥说了,不能跟你共享资源,所以这案子的事情你还是别问了。”
“老聂真这么小气啊?”游亦杨失望地撇撇嘴,又嘻嘻哈哈地说,“你转告老聂,我这里也有一些进展,按照之前说好的,也不与他共享。咱们就这么分头行事也挺好,事倍功半嘛。”
蒙娜果然提起了兴趣,却假装不经意地问:“你能有什么进展?连失踪的系花叫什么都不知道。”
游亦杨心虚,他的进展是有关马大人的,所以说出来只是为了吊胃口。但他必须掩饰住心虚,套蒙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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