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问来问去,终于找到定时去文顿别墅为小姐们理家的爱斯特威尔太太。爱斯特威尔太太很健谈。
“噢,不,先生,我不认为她们想卖房子。不会这么快吧。她们两年前才搬进去。我从开始就替她们干活儿,是的,先生。我的工作时间是八点到十二点。亲切又活泼的小姐,随时爱说笑,或者找找乐子,一点都不傲慢。”
“当然啦,先生,我可不敢说这一位是否就是你认识的达威斯小姐--我意思是指同一家人。我想她家在德文郡。她不时收到亲友寄来的奶油膏,说她见了想起家乡,所以我认为一定是如此。”
“你说得不错,先生,现在很多年轻的小姐得自己工作赚钱谋生,真可悲。这两位小姐说不上富裕,但是日子过得很愉快。当然啦,达威斯小姐有钱。安妮小姐可以说是她的侍伴。别墅是达威斯小姐的。”
“我不太敢确定安妮小姐是什么地方人。我听她提过维特导,还知道她不喜欢英格兰北部,而且她和露达小姐曾一起在德文郡待过,因为我听她们拿丘陵开过玩笑,又谈过美丽的小海湾和海滩。”
她滔滔不绝说下去。巴特探长不时在心里记下要点。后来小簿子上便摘录了一两个神秘的字句。
那天晚上八点半,他走上文顿别墅门前的小径。有一位身穿橘红色闷光印花罩袍的高个子黑发女郎来开门。
巴特探长问道:“梅瑞迪斯小姐住在这儿吧?”他的外表象木头,有军人风采。
“是的,她住在这儿。”
“我想跟她谈谈,拜托。我是巴特探长。”
对方立即猛瞪他一眼。
“进来吧,”露达?达威斯由门口退后一步说。
安妮?梅瑞迪斯坐在火边一张舒服的椅子上啜饮咖啡。她穿着绣花的法国皱纱睡袍。
露达请客人进屋说:“是巴特探长。”
安妮站起身,伸手上前。
巴特说:“现在来拜望稍嫌太晚了。不过我希望你在在家,而今天天气很好。”
安妮满面笑容。“探长,你要不要喝点咖啡?露达,再拿一个杯子吧。”
“噢,多谢,梅瑞迪斯小姐。”
安妮说:“我们自觉泡出来的咖啡很棒哩。”
她指一指一张椅子,巴特探长坐下来。露达拿来一个杯子,安妮为客人倒咖啡。炉火噼啪响,花瓶里有花,给探长留下甚佳的印象。
愉快的家居气氛。安妮似乎很沉着,很自在;倒是另外一个女孩子一直兴致勃勃盯着他。
“我们一直等你来,”安妮说。
她的语气似乎含有斥责的意味,仿佛说:“你为什么冷落了我?”
“抱歉,梅瑞迪斯小姐,我有许多例行公事要办。”
“结果满意吧?”
“不太满意,但是总得做呀。我可以说把罗勃兹医师彻头彻尾查清楚了。洛瑞玛太太也一样。现在同样来调查你,梅瑞迪斯小姐。”
安妮含笑说:“我准备好了。”
露达问道:“德斯帕少校呢?”
巴特说:“噢,我不会漏掉他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他放下咖啡杯,望着安妮。她在椅子上坐直一点。“探长,我完全准备好了。你想知道什么?”
“噢,约略谈谈你自己吧,梅瑞迪斯小姐。”
安妮笑着说:“我是品行端正的人。”
露达说:“她生活无可非议,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巴特探长欣然说:“咦,太好了。那你跟梅瑞迪斯小姐认识很久喽?”
露达说:“我们一起上学。安妮,感觉中象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对不对?”
巴特咯咯笑道:“我猜古远得几乎想不起来了。喏,梅瑞迪斯小姐,我恐怕得象护照申请表一样,一项一项来。”
“我生在--”安妮说。
露达插嘴说:“父母穷困,却是正直的人。”
巴特探长举手责备她。他说,“喏,喏,小姐。”
安妮一本正经说:“露达宝贝。这是正经事。”
“对不起,”露达说。
“梅瑞迪斯小姐,你生在--什么地方?”
“印度的魁塔。”
“啊,是的,你的亲友是军人?”
“是的,家父生前是约翰?梅瑞迪斯少校。家母在我十一岁那年去世。我十五岁那年,父亲退休,到契尔登汉居住。他在我十八岁去世,没留下钱财。”
巴特点头表示同情。
“我猜对你是很大的打击。”
“相当厉害。我素来知道我们不富裕,可是发现一文钱都没有--咦,那又不同了。”
“梅瑞迪斯小姐,你怎么办?”
“我只得找份工作。我的教育程度不高,人又不精明。我不会打字速记之类的。一位住在契尔登汉的朋友安排我在她的朋友家做事--假日带两个小男孩,平时帮忙做点家务。”
“请问他们姓什么?”
“艾尔顿太太,住在梵特诺的落叶松林。我在那儿住了几年,后来艾尔顿一家出国了。于是我转到一位迪林太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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