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两者完全不同。在第一次时,好像没有任何人会毒害斯蒂芬·巴宾顿。假如查尔斯爵士愿意的话,他会毒死客人中的一位,而不是某个特定的客人。坦普尔可能会将什么东西放入托盘里的最后一个杯子。但是,巴宾顿先生拿的不是最后一个杯子。不,杀害巴宾顿先生看起来是完全不可能的,至今我仍然感到,他同样也是不可能自然死亡的……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弄清楚的。第二次就不同了。任何一个出席的客人,还有管家和客厅女仆,都有可能对巴塞罗缪·斯特兰奇下毒。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无难度可言。”
“我不明白……”萨惜思韦特先生开口说。
波洛连忙接着说:
“总有一天,我会用——个小小的试验向你们证明我所说的情况。让我们接着讨论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是案子的关键。你们瞧(我肯定你们会发现,你们都富有同情心,也有敏锐的理解力),我不能扮演一个使人扫兴的角色。”
“你的意思是……”萨恃思韦特先生开始笑了。
“查尔斯爵士必须是主角!他已经习惯于此。而且,这也是某个人的愿望。我说错了吗?我参加到这件事情里来,就已经使小姐不高兴了。”
“你是我们所说的‘进入角色快’的那种人,波洛先生。”
“哈,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我是一个有特殊品性的人。我希望成全人家的爱情,而绝不妨碍它。愿意为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的幸福和荣誉效力。难道不是这样吗?破案之时……”
“如果能破案……”萨特思韦特先生轻轻地说。
“会有那么一天!我不能允许自己失败。”
“永远不会吗?”萨特思韦特先生寻根究底地问道。
“有过几次,”波洛郑重其事地说,“很短的一段时间,我,一直是你们说的那种‘进入角色慢’的人。我还没有像以前那样快就探查出真相。”
“你从来都不曾失败过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寻根究底是出于一种好奇心,纯朴而又简单的好奇心。他在纳闷……
“好吧,”波洛说,“只有一次,在很久以前,在比利时。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的好奇心(和他的预谋)得到了满足。他很快就改变了话题。
“就这样吧。你刚才说破案的时候……”
“查尔斯爵士是能够破案的。那才是最关键的。我只不过是轮子中的一个小钝齿。”他将双手一摊。“随时随地,我会说一两句话,只说一两句,一种暗示,别的不说。我不求荣誉,不求名望。我已经拥有我需要的一切名望了。”
萨特思韦特先生满怀兴致地打量着他。他被这位矮个子天真的自满情绪和强烈的自我主义逗乐了。但是他不会轻易地错将这些话仅仅看成空洞的吹嘘,英国人对自己的失败也不会生气。然而,拉丁人却十分看重自己的能力。如果他聪明一点,就没有理由去掩盖事实真相。
“我很愿意知道,也非常感兴趣的是,”萨特思韦特先生说,“你期望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是不是从侦破中获得激动和兴奋?”
波洛摇了摇头。
“不,不,不是那样。我就是一个猎犬,能跟踪线索,就激动万分,一旦发现目标,我就会穷追不舍。这都是事实。还有……怎么说呢?我还有一种探求真理的狂热。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像真理那样伟大,那样有价值,那样美好……”
波洛说完之后,屋里一阵沉默。
然后,他拿起一份报纸。刚才,萨特思韦特先生从这份报纸上抄录了那七个人的名字。现在,波洛大声读了起来:
“戴克斯太太、戴克斯船长、威尔斯小姐、萨克利夫小姐、玛丽·利顿·戈尔夫人、利顿·戈尔小姐和奥利弗·曼德斯。”
“对啦,”他说,“有某种启示,不是吗?”
“有什么启示?”
“名字排列的顺序。”
“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启示。”
“我们写这些名字的时候,没有依照任何特别的顺序。”
“确实。这份名单从戴克斯太太开始。由此我推断,她是最有可能进行谋杀的人。”
“不要说最有可能,”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应当说不作案的可能性最小还要恰当一些。”
“还有第三种说法更加妥当:她也许是你主观认为已经作案的人。”
萨特思韦特先生冲动地张开双唇,盯着波洛闪亮的绿眼睛里温柔而戏谑的目光。他突然改变了本来要说的话。
“我真不明白,波洛先生,也许,你是对的。我没有意识到那可能是事实。”
“我愿意问你一个问题,萨特思韦特先生。”
“当然,当然。”萨特思韦特先生得意地答道。
“根据你告诉我的情况,我记得查尔斯爵士和利顿·戈尔小姐一起去拜访过巴宾顿太太。”
“是的。”
“你有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没有。三个人太多了。”
波洛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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