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走到床边,认真查看女人的尸体。她大约四十岁,黑头发,皮肤苍白,面部不安详,显出死前极度痛苦。
萨特思韦特先生慢慢地说:
“可怜的人……”
他看看对面的赫尔克里·波洛。在这位矮个子比利时人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表情。那神态使萨特思韦特先生颤栗……
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有人知道她要说话,所以杀了她。杀人灭口嘛……”
波洛点了点头。
“是的,正是这样。”
“谋杀她是要避免她告诉我们真相。”
“或许她不知道……我们别耽误时间……有许多事情要做。绝不能再有人死了,我们必须警惕。”
萨特思韦特先生好奇地问道:
“这符合你对凶手特征的判断吗?”
“是的,符合的……但是,我意识到一件事情,凶手比我想到的还要危险……我们必须小心从事。”
跨区警督跟随着他们走出屋子,了解他们接到电报的有关情况。电报是交到梅尔福特邮局的。经查询,弄清了电报是由一个小男孩交来的。那天当班的小姐还记得这事,因为电报内容使她非常惊慌,上面提到了巴塞罗缪·斯特兰奇爵士的死。
他们与警督一块吃过午饭,又给查尔斯爵士发了一封电报。新的侦查又开始了。
傍晚六点钟,递交电报的小男孩找到了。他很快就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一位穿着破旧的男人交给他这份电报稿,并告诉他,电报稿是“公园里那幢房子”的一个“疯子太太”给他的。她从窗口扔下电报稿,里面包着两个半克朗旧银币。这男人说怕误了自己的急事,他要去的地方又与邮局方向相反,于是他给男孩两先令六便士,要他发出电报,不用找钱。
应当追查这个男人。他们在这儿已无事可做。于是,波洛与萨特思韦特先生只好赶回伦敦。
他们两人回到伦敦时,时间已临近午夜。蛋蛋已经到了她母亲那儿。查尔斯爵士迎接他们。三个男人开始讨论事态的发展。
“我的朋友,”波洛说,“照我说的去做。查清这个案件的惟一要素是大脑中的灰色小细胞。要在英国上下奔走,找到这个人,要他告诉我们他知道什么——这些手段是半路出家的人干的,确实荒唐可笑。真相只能从内部发现。”
查尔斯爵士显得有点迷惑不解。
“那么你要干什么?”
“我要进行思考。我要求你给我二十四个小时去想问题。”
查尔斯爵士面带微笑摇起头来。
“思考难道能让你知道,那女人如果活着会告诉你什么吗?”
“我相信可以。”
“这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波洛先生,你尽管用你自己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如果你能看穿这个疑团,我就该挨打,而且承认事实,因为这事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何况我另有要事。”
也许他希望他们向他提问,但如果真是这样,他的期望就会落空。萨特思韦特先生警觉地抬起头来,但波洛已经陷入了沉思。
“好吧,我得走了。”演员说,“哦,还有一件事。我相当担心……威尔斯小姐。”
“她怎么样了?”
“她走了。”
波洛瞪着他看。
“走了?去哪儿?”
“谁也不知道……自从我收到你们的电报以后,我一直在思索。正如我那次告诉你的一样。我确信,有件事情那女人没有告诉我们。我当时想,我要作最后一击,从她口中把那件事弄出来。我开车去她家。到那儿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我要求见她。他们说今天早晨她已经离开家了。据她自己说,是去伦敦度过一天。傍晚,她的家人得到一封电报,说她不回家了,要在外面住一两天,不用着急。”
“他们着急吗?”
“我想他们一定很着急。你瞧,她什么行李也没带。”
“怪事。”波洛喃喃地说。
“我知道。好像……真不明白,让人感到不安。”
“我警告过她的。”波洛说,“我警告过每一个人。你还记得我对大家说的话吗?我说,现在该说了。”
“是的,是的。你认为她也是……?”
“我自有主张。”波洛说,“眼下我不想讨论这事。”
“首先是管家埃利斯,然后是威尔斯小姐。埃利斯在哪儿?真不可思议,警察一直抓不到他。”
“他们还没有在适当的地方寻找他的尸体。”
“那么你是同意蛋蛋的看法,认为他已经死了?”
“我们永远都不会看见埃利斯还活着了。”
“我的上帝啊!”查尔斯爵士突然叫起来,“这是一场恶梦。整个案件完全不可思议。”
“不,不,正相反。事情完全符合情理,也符合逻辑。”
查尔斯爵士凝视着他。
“你是这样说的吗?”
“肯定无疑。你瞧,我运用有序思维。”
“我不懂。”萨特思韦特先生好奇地看着矮个子侦探。
“那么我具有什么样的思维呢?”查尔斯爵士问这话时带有一点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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