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挥舞着手臂大声说:“你这是一种极端的行动,知道吗?沙漠上的一些微妙的迹象,畜生们能比我们把握得更好。”
阿旺佩斯也有些生气了,他说:“我完全不赞同你的说法。第一,我们的水已经不多了,不可能再分给骆驼跟驴,第二,这些行李对我们来说已无多大用处,扔了也无所谓,我们没有必要再为驴子发愁,第三,我认为我对沙漠的了解并不逊于一只不会说话的驴。”
乔治冷笑了一声,极度不屑地扭过头去。叶子麟有气无力地说:“人都快死了,你们还有精神吵架?还是想想怎么寻找水源吧。其实我觉得阿旺佩斯先生说得不无道理,与其让驴子受罪,不如干脆把它宰了,一来免了它受罪,二来我们也可以饱餐一顿。乔治,这样两无益处,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叫做妇人之仁。”
乔治挥舞着手臂说:“你们什么也不懂。好,大不了我的那份水分给你们行了吧?明天日落之前我一定找到水源,如果找不到,你们再杀这头驴子,怎么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好怎么样。叶子麟说。
晚上,乔治果然就赌气不喝水,他们怎么劝也没用。旅途的疲劳使他们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叶子麟醒来时,发现乔治正站在那里观察着那头驴子。令他惊讶的是,那头驴子并没有像他想象的半夜里就咽气了,反而还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虽然看起来仍很憔悴,至少它还是好好地活着。
它正在舔着放在浅浅的地沟里的单子上那可怜的一点点浑浊的水。他这才明白了乔治的精明用意。他把苇席单子卷成浅沟形用来接露水。驴子把大部分水都舔掉了,单子又干了。水虽然少,可是在驴子身上起的作用还是明显的。
大家开始上路了,徐教授有些发起烧来,一路上付雨石先生为他进行着精神疗法,走走停停,一上午也只走了二十里不到。
下午的时候,徐教授的病虽然没加重,也没有减轻。水囊快见底了。现在绿洲成了他们唯一的期盼。
乔治突然吩咐:“大家都下来,让骆驼驮行李,把驴子放开。”
大家都很疑惑,不过还是照办了。个个嘴唇都干裂了,阿旺佩斯显然有意见,不过似乎也懒得跟他争辩了。
乔治将驴子的缰绳放了,拿了把铁铲跟在它的身后,骆驼没有负人,也乐得休息一下。
“干什么?你要杀驴子了?”白大光问。从昨天叶子麟提议把驴子杀来吃肉,白大光就一直幻想着吃上一顿烤驴肉,看着驴子的屁股就想到了美味的肉,肚子就咕咕地叫。
乔治一言不发,跟在驴子身后,一路用铲子轻轻挖着地面。
阿旺佩斯赶上前看了看地上,惊喜地一把抓住乔治的手臂摇着,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天哪!”
乔治说:“不是我发现的,是你要坚持杀掉的这头驴子发现的。”
这个时候,阿旺佩斯讪讪地笑了。
他们赶了过来,问:“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第二十三章 绿洲
阿旺佩斯指着地上说:“你们没看到吗?”那喜悦的语气溢于言表。
“看到什么?”
他单膝跪了下来,捧起一捧沙,慢慢将沙子从指缝间滑下,留下来一团触须状极细小的褐色线一般的东西。
叶子麟他们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这时,徐教授睁大了眼睛,声音微弱地说:“那是蕨类植物。”
“蕨类植物?”
阿旺佩斯点着头。他跟上了乔治背后,一起查看着地面。
白大光跟晓曼他们望着叶子麟问是什么意思,叶子麟想了想,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他说:“有水了!有植物的地方总有水的!”
阿旺佩斯问乔治:“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有蕨类植物的?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呢?”
乔治说:“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发觉驴子在沙子里拱着,好像在寻找什么。我就想到了,我刨了一阵,果然有。但是太少了,而且埋在沙子下面的,你当然看不到。我当时也不敢确定,怕说出来却没有你们太失望了。”
阿旺佩斯说:“可是今天的这些植物已经长出地面来了,虽然数量还很少,但比起昨天已经增多了,说明咱们的方向是对的。不久就找得到水源了。”
“不错,而且草越多说明距离绿洲越近。但也有一个可能是,找到绿洲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这个时间足够老天把我们渴死在沙漠中了。你们看,驴子的鼻孔张得有多么大,它的嗅觉本能胜过我们所有的知识。幸运的话,它今天之内就有可能带我们找到水源。”
“你是说它能嗅到水源?太神奇了!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他们也感到不可思议。
乔治点头说:“动物的本能就是这样神奇。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靠嗅觉,反正我就是有好几次靠它的这种本事活命的。这就是生物的一种求生本能吧。”
叶子麟问:“为什么骆驼没有这种本事呢?”知道有了水源,他也来了精神,好奇心也恢复了。
阿旺佩斯代为回答说:“骆驼对水的需要很少,所以不太敏感。”
驴子走走停停,东嗅嗅西嗅嗅。他们跟在后面走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渐渐失去了信心。不过乔治跟阿旺佩斯却一致认为水源不远了。
“是不远了,可是我们可能就要渴死在水源旁边!”晓曼抱怨着,“我看让驴子在前面找水源,咱们还是骑上骆驼吧,不然水源没找到咱们都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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