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走出办公室。
“好,一切就绪。”卡雷热说。“波洛先生,您完全正确,最好是让他觉得我们对他没有怀疑。我们派两三个人日夜不停地盯着他,同时我们将‘不在现场’仔细调查一下。看来是要担点风险。”
“可能是这样。”波洛深思着说。
“我准备在今天上午把凯特林先生叫来。”侦察官继续说,“虽然我觉得并没有那么多的问题要问他。可是有很多的疑团……”
“什么疑团?”
“就是,”侦察官咳嗽了一声,“首先是同凯特林先生一起旅行的那个女士,他俩分住在两个饭店,这真有点奇怪。”
“看来有点过于小心,是吗?”波洛问道。“我也是这样认为。”
侦察官给了记录员一个信号,接着德里克·凯特林就进了屋。
“您好,先生!”德里克回答道。“是您让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请坐先生。”
德里克把帽子和手杖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情况怎样?”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们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情况。”卡雷热小心地说道。
“有意思。”德里克满不在意地说,“您让我来难道是为了通知我这些吗?”
“我们想,先生,关于案子的进展情况,理所当然地应该同您保持联系。”侦察官严肃地说。
“即使没有什么进展,也要保持这种联系?”
“除此之外我还想问您几个问题。”
“那您就问吧!”
“您能保证说,您在火车里既没有同您夫人谈过话又没有见过她?”
“我已经回答过个问题。”
“您应该尽量地保持耐心和克制。”
德里克猜疑地凝视着他。
“我——从——来——不——知——道——她——在——火——车——上。”他用一种过于清晰的腔调说话,就象人们对孩子和遇钝的人讲话一样。
“不过这是您的说法!”卡雷热低声说道。
德里克摸着下巴。
“您还想得到什么呢?卡雷热先生,您知道现在我是怎样想的?”
“那您是怎样想的?”
“我认为人们过高地估计了法国警察。在‘蓝色特快’上竟会发生这样一桩案子,这是引人瞩目的,而法国警察方面对这一盗窃谋杀案却束手无策,那就更令人瞩目了。”
“我们会抓到凶手的,请先生不用担心。”
“据我所知,凯特林女士并没有留下遗嘱。”波洛突然用一种很不和谐的语调插话。
“我也认为,她没有留下遗嘱,”凯特林说,“怎么?”
“如果您能继承她的遗产,那是一笔不小的财产。”波洛说。“一笔不小的财产。”
虽然他的目光没有同时转向德里克,但也发现了他那脸上顿时泛出了红晕。
“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什么人?”
波洛现在不是看天花板,而是死盯着前面的这个年青人。
“我叫赫库勒·波洛。”他回答说,“某些人认为,我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侦探。
您能担保,在火车上您既没有同您夫人见面,又没有同她谈过话?”
“您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您竟会无耻地认为,我会谋杀自己的妻子?”德里克突然大笑起来。“可是,我为什么要激动呢?这一切都是那么可笑!我要杀死她的话,又何必把她的首饰偷去呢?”
“是这样,”波洛压低声音慢慢悠悠地说,“您看,我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
“再没有比这次盗窃谋杀案更为明显的了,”德里克·凯特林说,“我那可怜的露丝!那颗该死的宝石断送了你的性命。我相信,由于这块宝石,肯定原来就有过一次谋杀。”
波洛猛然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豁然开朗,闪烁着蓝色,宛如一只兴奋的猫。
“还有一个问题,凯特林先生。您能不能把您同您妻子最全一次见面的时间告诉我们?”
“请略等一等!”德里克思考了一下,“应该是……三个星期之前。准确的日期恐怕很难记起了。”
“您不必去回忆了。”波洛无所谓地说道。
“还有问题吗?”德里克不耐烦地说道。
德里克看着卡雷热。卡雷热却在看着波洛的反应,一直到波洛轻轻摇了摇头,他才说道:
“没有了,凯特林先生,我不会再耽误您的时间了。再见,先生。”
“再见。”凯特林轻声回答后出了门。
凯特林刚一出门,波洛就严肃地问道:
“请告诉我,您是什么时候同凯特林先生谈起过宝石的事?”
“我从来没有同他谈过此事。”卡雷热说,“只是昨天我才从冯·阿尔丁先生那里得知有一块宝石。”
“是的,但在伯爵的信中已经提起过此事。”
“您想想,我怎么好对死者的丈夫提起那封信呢。”侦察官说道。他感到有点委曲,因为别人竟会怀疑他这样不审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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