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爹’。那只不过是他们在伦敦城里采取的一种方式而已。肯定和税收有关系。”
“我要得到的是真正可靠的情报。如果您给我写张条子的话,长官,我想去见一个大人物。”
警察厅长助理瞪眼看着他。
“你说大人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爹”说出一个名字。
警察厅长助理看上去有些不安。“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几乎是不敢接近他的。”
“那可能非常有帮助。”
沉默。两人都相互看着对方。“老爹”看上去迟钝、平和而有耐心。警察厅长助理让步了。
“你真是个倔强的老魔鬼,弗雷德,”他说,“照你的方法去做吧。去打扰那些欧洲的国际资本家身后的精英吧。”
“他会知道的,”总警督戴维说,“他会知道的。要是不知道,他只要摁一下办公桌上的按钮或者打一个电话就能找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乐意。”
“很可能不,”“老爹”说,“但不会花他太多的时间。而且我背后有权力支持着。”
“你对这个地方,伯特伦旅馆,真的是很认真的吗?可是你还想了解什么?
它运行良好,有受人尊敬的客户——也没触犯酒类售卖的法律。”
“我知道,我知道。没有酒,没有毒品,没有赌博,没有为犯罪分子提供住宿。纯洁如堆雪。没有嬉皮士,没有暴徒,没有少年犯。有的只是稳重的维多利亚—爱德华时代的老妪,那里的绅士家庭,来自波士顿及美国其它更加值得尊敬的地方的旅行观光者。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看见一个受人尊敬的卡农牧师于早上三点有些鬼鬼祟祟地离开它……”
“谁看到的?”
“一位老夫人。”
“她是怎么看见他的?她为什么不是在床上睡觉呢?”
“上了年纪的妇女都那样,长官。”
“你不是在说——他叫什么——卡农·彭尼神父吧?”
“是的,长官。他已被报案失踪,坎贝尔正在调查。”
“有趣的巧合——他的名字正好和贝德汉普顿的邮车抢劫案联系在一起。”
“真的吗?怎么联系在一起的,长官?”
“另一个老年妇女——或者只是中等年纪。当火车被让人做了手脚的信号灯所阻时,很多人都醒过来向过道里张望。这个妇女——她住在查德明斯特,见过卡农·彭尼神父——说她看到他从一扇门进了火车。她以为他出去看出了什么事又回来了。因为他被报失踪,我们打算作进一步的调查……”
“我们再想一想……火车早上五点半被拦截,卡农·彭尼神父三点过一点离开伯特伦旅馆,对,这是办得到的,要是他坐车去的话——嗯——坐一辆赛车……”
“这样我们又回到拉迪斯拉斯·马利诺斯基身上了!”
警察厅长助理看着他在吸墨纸上的涂鸦之作。“你真是条牛头犬(比喻有毅力与勇气之人,英国的象征。——译注),弗雷德。”他说。
半小时之后总警督戴维走进一间安静却相当破旧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后的大个子男人站起来伸出一只手。
“总警督戴维吗?请坐,”他说,“想抽根烟吗?”
总警督戴维摇了摇头。
“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他说,声音深沉像是乡下人,“我深表歉意。”
罗宾逊先生笑了笑。他长得很胖,但穿着得体。他脸色蜡黄,长着一双忧郁的黑眼睛和一只慷慨的大嘴。他不时地笑着露出过大的牙齿。“这大牙吃东西倒不错,”总警督戴维毫不相关地想道。他的英语说得极好而且没有口音,但他不是个英国人。“老爹”奇怪,就像其他许多人在他面前感到奇怪一样,罗宾逊先生的真正国籍是什么?
“嗯,我能帮您点什么?”
“我想知道,”总警督戴维说,“谁拥有伯特伦旅馆?”
罗宾逊先生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听到这个名字既没表示惊讶也没表示认可。他若有所思地说:
“您想知道谁拥有伯特伦旅馆。那,我想,是在皮卡地里那边的邦德大街上。”
“非常正确,阁下。”
“有时候,我自己还在那儿住过。一个很安静的地方。经营得不错。”
“是的,”“老爹”说,“经营得特别出色。”
“您想知道谁拥有它?这肯定很容易查出来?”
他的微笑后面带有些许讽刺。
“您是指通过通常渠道?哦,对了。”“老爹”从兜里掏出一小张纸,念出三四个姓名和地址。
“我明白了,”罗宾逊先生说,“有人费了很大的气力。很有趣。于是您就来找我?”
“要是有人知道的话,您肯定知道,阁下。”
“实际上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办法获取情报倒是不假。人们都有——”他耸耸他那宽阔厚实的肩膀——“人们都有提供情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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