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贾克森还合得来吗?”玛波小姐问。
赖菲尔先生敏捷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注意到什么罗?”他说:“不错,我想贾克森是喜欢到处闻腥的,特别是最近,他也盯上她了。当然,他人长得蛮帅,可惜也于事无补。首先,他们两个身份不同。她比他高了一点,也只一点点而已。要是高出很多,反倒没关系,可是她这种中下阶层的人,很怪异。她母亲是个老师,父亲是银行出纳员。我看,她是不会去上贾克森的当的。我敢说,他倒是看准了她那笔积蓄了,可是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嘘--她来了!”玛波小姐说。
他们两个都看着伊淑·华德丝自旅馆的小路上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看,其实她是个挺好看的女子,”赖菲尔先生说:“可就是一点风韵也没有。真不懂是怎么搞的,长得挺不错嘛。”
玛波小姐轻叹了一声,这种叹惜,无论是多么老的女人,看到任何坐失的良机,都会有感而发的。在玛波小姐的人生中,有许多字眼用以形容伊淑所欠缺的:“不够吸引男人”、“不性感”、“缺少撩人的眼神”。其实,她头发清柔,皮肤细致,棕色的眼睛,身材也挺好,笑容可掬,可惜就是缺乏那种男人在街上见到要再回头的韵味。
“她应该再婚才是,”玛波小姐轻声地说。
“本来就是嘛,她会是个好妻子的。”
伊淑·华德丝来到他们身边,赖菲尔先生稍带造作地说:“你总算来了!在忙些什么呢?”
“今天上午好像大家都在打电报,”伊淑说:“而且,还有人在退房间呢--”
“怎么?要走了?就因为出了命案?”
“我想是吧。倒霉的提姆·肯道着急死了。”
“这怎么能怪他。这对年轻夫妇也真是倒霉。”
“我知道。我想他们接手经营这家饭店也是挺不容易的事。他们一直担心作不好,其实,作得挺不错的。”
“嗯,干得的确不错。”赖菲尔先生也同意。
“他很能干,也肯吃苦。她呢,是个好女孩子--也长得狠漂亮。他们夫妇像黑人一样地苦干。当然了,这儿的黑人才不苦呢。我看见一个黑人,修剪椰子树就能赚一顿早饭,然后又回去睡觉,一睡就是一整天。生活真惬意。”
“我们正在谈这儿出的凶案呢。”他又说。
伊淑·华德丝显得有些惊讶。她转身望着玛波小姐。
“我看错了她,”赖菲尔先生以一向的坦率的口吻说:“我向来不喜欢老太太们。打不完的毛线,扯不完的是非,可是这个老太太与众不同。她有眼睛有耳朵,而且会善加利用。”
伊淑·华德丝歉窘地看了玛波小姐,然而玛波小姐却似乎并不介意。
“他这是在恭维你,你知道吧。”伊淑替他解释说。
“我很明白,”玛波小姐说:“我也知道,赖菲尔先生是享有特权的,至少他自己以为如此。”
“什么意思--特权?”赖菲尔先生问。
“想不客气的时候就不客气。”玛波小姐说。
“我不礼貌了吗?”赖菲尔先生颇感意外地问:“冒犯之处,还请你包涵。”
“你并没有冒犯我,”玛波小姐说:“我是很能容人的。”
“不要挖苦人了。伊淑,搬把椅子来。也许你能提供我们一些意见。”
伊淑走到木屋露台上搬了一把帆布椅过来。
“我们继续讨论,”赖菲尔先生说:“我们是先谈到已死的老白尔格瑞夫,还有他那些说不完的故事。”
“啊呀,老天,”伊淑说:“我见了他,是能躲就躲的。”
“玛波小姐就比你有耐性多了。”赖菲尔先生说:“我问你,伊淑,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个凶手的故事?”
“喔,有的,”伊淑说:“好几次呢。”
“他到底是怎么说的?你好好想想看。”
“这个--”伊淑停下来想了想。“麻烦的是,”她歉然地说:“我没有很留心听他说。因为那就像他常说的那个烦死人的什么罗德西亚有只狮子了。又烦又长,久而久之,我就不听了。“
“那就说说你记得的吧。”
“我想好像是从报上登的一桩谋杀案说起的,白尔格瑞夫少校说他有一次不是常人都能碰到的经历。说是他会面对面地碰见了一个杀人凶手。”
“碰见?”赖菲尔惊叫一声,“他确实用了‘碰见’这个字眼了吗?”
伊淑有点被问糊涂了。
“我想是呀,”她犹疑地说:“要不,他就是说,‘我可以指出一个凶手给你看’。”
“到底是哪个呢?两者是不同的呀。”
“我也不敢确定。我想,他说他要拿一张照片给我看。”
“这还差不多。”
“后来,他又说了好多浴室艳尸那个案子。”
“别说那个案子了,我们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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