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会说,就这么回事吗?这算得了什么。神经兮兮的女人,有何大惊小怪的。可是一年之后,这位医生跟一个同行闲聊,对方告诉他,有个女人要跳水自杀,丈夫把她拉了起来,送到医生那儿去,救过来了。可是过了没几个礼拜,她又吸煤气自杀死了。”
“怎么样,有点巧合吧--呃?同一类的故事嘛。我认识的那位医生就说:‘我也碰上过这种事情。好像是姓琼斯的(管他是什么名字了)--你那个家伙姓什么?’‘记不清了。我想是罗宾逊吧。反正不是琼斯。’”
“两人互视了一眼,都说事体实在蹊跷。后来我那个医生掏出一张小照片,拿给另外那个医生看。‘就是这家伙,’他说:‘第二天我去检查病人,看见他们家门前有一株美丽极了的芙蓉花,是我在国内外没见过的品种。我车里有照相机,就取来照了张相。我正在按快门时,那丈夫走了出来,结果把他也照进去了。我想他并未发觉。我问他那种芙蓉花的名字,他也说不上来。’另外那个医生看了那张照片说:‘有点不大对光,但是我敢打赌--绝对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探究。其实就是有,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想必那琼斯或是罗宾逊先生一定会掩饰得很好的。不管怎样,这故事的确是很奇特吧?决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会的,我就想得到,”玛波小姐沉着地说:“每天都曾发生的。”
“呵呀,好了,好了,你这么说也未免太玄了。”
“有人只要巧计得逞,就勒不住马。他会一犯再犯的。”
“就像浴池中淹死的新娘--呃?”
“是的,就是那种事。”
“为了好奇,我把医生那张照片要了过来。”白尔格瑞夫少校掏出塞得满满的皮夹子,在里头猛翻,嘴中还叨念着:“皮夹子里的东西太多了--不知我干嘛老留着这些劳什子……”玛波小姐心里可晓得他什么。那都是少校的道具,用来表演他说的那些掌故的。她怀疑他刚讲的那个故事,原本并不是那样,经他一再重复,加油添醋之后才有今天这个结局。
少校一面乱翻,口中仍在唠叨:“我竟把那件事全给忘了。她长得挺不错,可是你决想不到她--呵。怎么找不到呢--这让我想起来了……你看这对象牙。你一定要看--”
他停了下来,找出一张小照片,低头细看着。“想看看一个凶手的照片吗?”
他正要把照片送给她,突然他的举止僵住了,全然一副青蛙标本的神情、白尔格瑞夫少校似乎眼盯住了她的右肩膀后方--一阵脚步与话语声就自那个方向逼近过来。
“唉呀,真他妈--对不起--我是说--”他慌忙将东西塞进皮夹子,又放回到口袋中了。他的面容涨得更加发紫了。他提高喉咙装腔作势地说:“我是说呀--我真想拿那对象牙给你看--是我猎过的最大的一只象--嗨,各位好!”
他打招呼的语调也显得过份殷勤。
“你看,谁来了!最伟大的四人行--弗萝拉与法娜。今天运气如何--呃?”随着脚步声,出现了四位玛波小姐已经看见过的饭店客人。她虽不知这两对夫妇的姓氏,却晓得那个一头冲天灰发的高大男人叫“葛瑞格”。他太太,那个金发女人,大家都称她为幸运;另外一对,男的黑黑瘦瘦的,女的满脸风霜却也挺顺眼的是艾德华与艾芙琳。据她了解,他们都是喜爱植物的,对鸟类也很有兴趣。
“运气真差,”葛瑞格说:“反正没找到我们要找的。”
“各位可认识玛波小姐?这是希林登上校夫妇、葛瑞格与幸运·戴森夫妇。”
四人很客气地与她打了招呼,幸运还大声嚷着,她要不立刻喝一杯酒,就要渴死了。葛瑞格召唤提姆·肯道,他正坐在近旁与太太结帐。
“嗨,提姆,给我们弄几杯酒来。”
他又问众人:“农夫果汁酒?”
大家均表同意。
“你也来一杯吗,玛波小姐?”
玛波小姐婉谢了,她说她还是喝鲜柠檬汁。
“好的,鲜柠檬汁,”提姆·肯道说:“五杯农夫果汁酒。”
“你也跟我们喝一杯吧,提姆?”
“倒是挺想的,可是我得把这些帐目结清。不能一切都留给莫莉做。喔,对了,今晚有油桶敲打乐队伴奏。”
“好极了,”幸运叫了起来。“该死!”她缩着头说:“我满身都是刺。唉唷!艾德华故意把我推进一丛荆棘里去的!”
“好美的粉红花丛呵。”希林登说。“好可爱的长刺。你这个狠心的蛮牛,不是吗?艾德华?”
“可不能像我,”葛瑞格咧着嘴笑道:“我体内装满了人类慈悲的乳液。”
艾芙琳·希林登在玛波小姐旁坐下,愉快地与她娓娓攀谈起来。玛波小姐将手中编织的毛线放在膝上。由于头部的风湿毛病,她略显困难地缓缓转过头去,往右肩后面看去。不远的所在,有一间很大的木屋,富有的赖菲尔先生就住在里头。但里面却似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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