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启事+命案目睹记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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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她实施了计划,”克拉多克说道,“而且一切照计划按部就班进行。六点刚过,她出去‘关鸭子’,她放谢尔兹进来,给了他面具、披风、手套和手电筒。等到六点三十分敲响之际,一切准备停当,她已站在了拱廊附近的桌边,正伸手去拿桌上的烟盒。这一切做得那么自然。充当男主人的帕特里克去拿酒。而她——女主人——正要取香烟。她正确地推断出,钟声一敲响,大家都会把目光盯在钟上。事实如此。只有一个人,这就是忠实的多拉,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朋友。第一次询问她时,她准确地说出了布莱克洛克小姐当时的所作所为,她说布莱克洛克小姐拿起了装紫罗兰的花瓶。

  “她事先弄破了台灯的电线,铜丝几乎裸露出来。整个过程只须一秒钟。

烟盒、花瓶、小开关都近在手边,她拿起花瓶,把水溅在裸线上,打开台灯开关。水是电的良导体,保险烧了。”

  “就像那天下午在这儿,”本奇说道,“那可真吓了您一跳呢,不是吗,简姨?”

  “对,我亲爱的。我一直在为灯的事儿犯愁。我意识到有两盏台灯,是一对儿,那一盏被调换成另一盏——大概是在夜里干的。”

  “一点不错,”克拉多克说道,“第二天早上弗莱彻检查了台灯,发现跟其他地方的灯一样,毫无损坏,既没有破损也没有烧坏。”

  “我明白了多拉·邦纳的意思,她说头一天晚上还是牧羊少女,”马普尔小姐说道,“但我按照她的思维,陷入了这个思维错误,以为是帕特里克干的。关于多拉·邦纳,有一点很有趣,那就是她重复自己听到的事儿时很靠不住,她总是用想像去夸大或者扭曲事实,而她的想像往往是错的;但是,她看到的事儿却叙述得很准确。她看见利蒂希亚拿起紫罗兰的花瓶——”

  “而且她看见了她描述为闪光和噼啪的东西。”克拉多克插话道。

  “当然,亲爱的本奇把装圣诞玫瑰的花瓶的水洒在台灯的电线上,我立刻意识到只有布莱克洛克小姐本人才能够把灯弄烧了,因为只有她离那张桌子最近。”

  “我应该解雇我自己,”克拉多克说道,“多拉·邦纳甚至还叨念过桌子烫起了疤痕,因为有人‘把香烟放在桌上’,可实际上并没有人点烟……而且由于花瓶里没有水,紫罗兰枯死了——利蒂希亚忙中出错——她本该重新灌满水的。但我猜想,她认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而事实上,邦纳小姐很容易便相信起初自己就没有灌水。”

  他接着说:

  “当然她很容易接受暗示。而布莱克洛克小姐不止一次地利用了这一点。

我认为,邦尼对帕特里克的怀疑也是她诱导的。”

  “干吗挑上我?”帕特里克用委屈的调儿质问道。

  “我认为这不算一个处心积虑的暗示,但却可以阻止邦尼去怀疑布莱克洛克小姐是这出悲剧的主谋。哦,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灯一灭,大家便开始惊叫,她从事先上了油的门溜出去,来到鲁迪·谢尔兹的身后,而这时鲁迪·谢尔兹正拿着手电筒往屋里晃来晃去,兴致勃勃地扮演他的角色。我想他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她就在他的身后,而且手上戴着园艺手套,握着左轮枪。她等着手电光照到她必须瞄准的地方,即她应该靠着站的那堵墙,然后她飞快地开了两枪。等他吃惊地转过身来,她用枪抵着他,又开了一枪。她把枪扔到他的尸体旁,再将手套随随便便地甩到过厅的桌子上,又从那道门回来,来到她在灯灭之前一直站的地方。她割破了自己的耳朵,但我不是很清楚她是怎么——”

  “我想是指甲刀,”马普尔小姐说,“只要把耳垂剪一下就会流很多血。

当然这是一种很好的心理战术。淌到她白衣服上的血让人觉得她被枪打了,而且险些丧命。”

  “本来一切进展顺利,”克拉多克说道,“多拉·邦纳坚持说谢尔兹向布莱克洛克小姐绝对开了枪,这很管用。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多拉·邦纳却传达了这样一个印象,即她实际上看见她的朋友受了伤。本来可以用自杀或者意外死亡来了结此案。而案子之所以未结,得归功于这儿的马普尔小姐。”

  “啊,不,不。”马普尔小姐使劲地摇着头,“我作的任何微薄的努力纯系偶然。而对结论感到不满意的正是您,克拉多克先生。不让结案的正是您。”

  “我对结论感到不高兴,”克拉多克道,“我知道什么地方全弄错了。可我又看不清究竟错在哪儿,直到您来为我指路。此后,布莱克洛克小姐便真的厄运当头了。我发现第二道门被动过手脚。此前,我们一致认为发生过的一切还只是一种可能,除了推论,我们还缺乏真凭实据。而上过油的门就是证据。

我是歪打正着,而且纯属偶然——我拉错了门把。”

  “我认为您是被引导到那儿的,警督。”马普尔小姐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已经过时了。”

  “于是又开始了追踪,”克拉多克说,“不过这次略有不同。我们这时寻找的是对利蒂希亚·布莱克洛克怀有谋杀动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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