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寻找一个尸体。”露西说。
“你在寻找一个尸体——结果就找到一个!你不觉得这似乎是一件离奇的事吗?”
“啊,是的。那是一件离奇的事。也许你可以让我说明一下。”
“我实在觉得你还是说明一下的好。”
露西简明地说明导致这个惊人发现的一切经过情形。
那督察用一种受到欺侮的声音总结她的话说:
“一位老太太雇你在这里找一个工作,以便在这宅子和庭院里寻找一个死尸。我说的对吗?”
“对啦。”
“这位老太太是谁?”
“玛波小姐。她现在住在麦地生路四号。”
督察把它记下来。
“你希望我相信你的话吗?”
露西温和地说:
“也许不。不过,等你同玛波小姐谈谈,得到她的证实之后你就相信了。”
“我当然会找她谈谈。她必定是疯了。”
露西本想指出:证明她的话是否正确并不能证明一个人是否神经错乱。但是,她忍下来,却说:
“你准备对克瑞肯索普小姐怎么说?我是说,关于我的事。”
“你为什么问这个?”
“这个——就玛波小姐那方面说,我已经达成我的任务。我找到她希望我找到的那个尸体。但是,我现在仍然受雇于克瑞肯索普小姐。这个家里有两个饿死鬼似的年轻人要伺候。而且,在这次意外的麻烦事发生以后,也许还有更多的人回来。她一定需要人帮她料理家务。你如果去告诉她我需要这个工作只是为了要寻找死尸,她一定会把我撵出去。
否则我就可以继续做下去,帮她的忙。”
那督察紧紧地盯着她。
“目前我不准备对任何人说什么话,”他说,“我还要证实你的话。这一切也许是你捏造的,谁知道呢?”
露西站起来。
“谢谢你。那么,我就要回到厨房,继续作事了。”
命案目睹记.7.
“我们顶好请伦敦警察厅刑事部的人来帮忙。培根,这
就是你的意思吗?”
郡警察局长怀疑地瞧瞧培根督察。那个督察是一个大块头、很结实的人——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对人类极端厌恶的人那副样子。
“局长,那个女人不是本地人,”他说,“我们有理由可以相信她也许是一个外国人——由她的内衣可以判断。当然啦,”他连忙加上一句,“我暂时不打算泄露这个消息。
我们要保守秘密,到举行侦讯的时候。”
那位郡警察局长点点头。
“侦讯纯粹是形式,我想?”
“是的,局长。我已经看到验尸官。”
“定在——什么时候?”
“明天。听说这一家其他的人都要来参加。这只是一个机会。他们当中也许有一个人可以认出她的身份。他们全部都会来。”
他查查他手里的一个名单。
“哈乐德?克瑞肯索普。他的名字在伦敦是响叮当的——听说是个很重要的人物。阿佛列——他是干什么的,我不大清楚。塞缀克——就是那个住在国外的。他‘画画儿’!”那个督察说到“画画儿”这几个字的时候,特别强调,使这些字充满了不良的意义,那郡警察局长只是低着头笑笑。
“那么,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相信克瑞肯索普一家人与命案有牵连,是不是?”他问。
“除了尸首是在这个别墅发现的以外,没什么嫌疑。”培根督察说,“当然,他们家的那个艺术家也可能认出她是谁,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关于火车命案那一套离奇的、毫无意义的话。”
“啊,是的。你已经和这个老妇人见过面了。这个——唔——”他瞧瞧桌上放的那个备忘录。“玛波小姐,对吗?”
“是的,局长。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坚决、很肯定。究竟她说的是不是疯话,我不知道。但是,她坚持她的说法——就是关于她的朋友看到的情形等等。就这一切情形来说,我敢说,这不过是虚构——都是些老太婆的确会捏造的事,象是在园子的尽头看到飞碟啦,在公共图书馆里有间谍啦。但是,有一件事似乎是很明白的:她确实雇用这个年轻女人——这个帮忙家务的女人——并且叫她寻找一具死尸——结果,那女孩子照办了。”
“而且找到了。”郡警察局长说,“啊,这的确是一番惊人之谈。玛波?珍小姐——不知道哪里听说过。这名字似乎很熟……不管怎么样,我要和伦敦警察厅刑事部联络。我想你说这不是一个本地的案子——不过,我们还不能将这件事大肆宣传。目前,我们对报界的人要尽量少说话。”
侦讯纯粹是一个形式,没人出来认那个死去的女人,露西应讯出席作证是她发现尸首的。然后,验尸的人提出医学上的证明,说明了死因——勒毙。侦讯的程序到此结束。
克瑞肯索普一家子由那个举行侦讯的大会堂走出来的时候,天气寒冷,狂风大作。他们一家总共五口人:爱玛、塞缀克、哈乐德、阿佛列、和布莱恩?伊斯特利——那个亡女伊迪丝的丈夫。还有温邦先生——就是办理他们家法律事务那个法律事务公司的经理。他是不辞麻烦特别由伦敦赶来参加侦讯的,他们都站在人行道上,冷得直打哆嗦。四周已经聚集不少人看热闹;“石棺尸首”的详情,非常有刺激性,已经由伦敦和当地的报纸充分地报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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