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子放在哪里?”
“我在加狄根广场后面的马厩街租了一个停车房,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现在就是这些了,”克瑞达克督察笑笑,站了起来,“打扰你了,很抱歉。”
他们走到外面的时候,魏斯乐巡官——这个对所有的人都暗怀猜疑——他话中有意地说:
“他不喜欢你问的那些话——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很生气。”
“你要是没有杀人,假若有人以为你杀了人,那自然会使你生气。”克瑞达克督察温和地说,“一个象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样极体面的人自然特别生气。那并没什么重要。
现在我们必须查一查那一天下午在拍卖场是否有人看到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个茶馆也要查一查,他很可能乘四点五十四分那班火车,把那女人的尸首推下车,再搭火车回来,及时参加那个餐会。同样的,那天晚上他也可能开车下来,把那尸首移到石棺里,然后回来,你到马厩街去查一查。”
“是,督察。你以为这就是他确实做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克瑞达克督察问,“他是一个高个子,头发褐褐的人。他可能坐那班火车,而且他是和洛塞津别庄有关系,他是这案子一个可能的嫌疑犯。现在,我们要去访问访问他的兄弟阿佛列了。”
阿佛列?克瑞肯索普在西汉普斯特有一个公寓。那个公寓是在一个有点偷工减料型的现代化大楼里。那个大楼有天井,专供公寓主人停车之用,对别的人有点不够周到。
那个公寓是那种现代化,家具嵌入墙壁型的,分明是可以带家具出租的。那里面有一个合板的桌子,可以由墙壁上拉下来,一张沙发床,还有几把不相配的椅子。
阿佛列用极可爱的友善态度接待他们,但是,克瑞达克以为,他很紧张。
“大驾光临,不胜惶恐!”他说,“我可以替你斟一杯酒吗?克瑞达克督察?”他拿出几瓶酒邀他。
“不用,谢谢你,克瑞肯索普先生。”
“这么不赏光吗?”他对自己这句玩笑话哈哈大笑,然后问有什么事。
“你问我十二月廿日的下午和晚上做些什么吗?我怎么会知道?怎么,那是——什么?——三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
“令兄哈乐德就能够确切地告诉我们他做些什么。”
“哈乐德老哥也许可以,但是阿佛列老哥是不行的。”然后,他露出一点特别的神气加了一句——那可能是不怀好意的妒忌。“哈乐德是我们家的成功人物——很忙,很有效率,时间都分配得好好的,有时间做每一件事,而且在那个时间,样样事都可以做。譬如,即使他打算谋杀人,他也会仔细算准时间,一丝不苟地干。”
“你举那个例子有什么特别理由吗?”
“啊,没有——只是偶然想起的一个极可笑的例子。”
“现在告诉我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吧。”
阿佛列摊开双手。
“就象我对你说的,我对时间和地方都记不清楚。你要是问我圣诞节的事,我就能够回答你——那是有借口的。我知道圣诞节那一天我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在布瑞汉顿同我的父亲一同度过的。我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抱怨我们住在那里开销太大。但是,假若我们不去他那里,他就会抱怨我们从来不接近他,我们实在是为了讨我们妹子的欢心才去的。”
“你今年就是这样吗?”
“对啦。”
“但是,很不幸,你的父亲病了,是不是?”
克瑞达克现在是故意采取侧面的试探方式。这是干他那一行的人都有的一种本能。
“他病了。本来为了达到节俭的光荣目标,勒紧肚子过日子,一旦大吃大喝,产生了不良后果。”
“就是这样吗,是不是?”
“当然啦,别的还有什么?”
“我想,他的医生——很担忧。”
“啊,那个老笨蛋坤坡呀。”阿佛列马上轻蔑地说,“督察,听他的话没有用。他是一个最爱大惊小怪的人。”
“真的吗?我觉得他似乎是一种很明白事理的人。”
“他完全是个笨蛋。我的父亲并不真是病人。他的心脏没有什么毛病。但是,他完全相信坤坡的话。自然啦,当他真的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他总是大惊小怪,害得坤坡跑来跑去,问东问西。不论是他吃的或喝的,他都要管。这一切简直可笑极了。”阿佛列特别气恼地说。
克瑞达克沉默一两分钟;他这样做颇有效。阿佛列局促不安,很快地瞧他一瞧,然后使性子说:
“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知道三四个星期之前单单在星期五那一天我在哪里?”
“那么,你真的记得那是星期五了?”
“我想你是那么说的。”
“也许我说过。”克瑞达克督察说,“无论如何,二十日,星期五,就是我所问的那一天。”
“为什么?”
“例行的调查。”
“那是胡闹!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你们发现到更多的资料吗?知道她是由哪里来的吗?”
“我们得到的资料还不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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