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瘸子点点头,道:“是有此事,这姑娘是你家族长的大孙女吧?”
卯翁柳答道:“正是,我现在就拿这个做文章,娘家人差遣我来探望与她,这个说口总合理吧?一个族长的孙女,远嫁他方,十数年未闻其息,想念得紧,差人来望,怎么的都合情合理吧?”
翁瘸子笑道:“合理之极,其实若早想到这一层,此事就好办多了。”
卯翁柳有些奇道:“为何?”
翁瘸子道:“这女娃娃不简单啊,厉害至极,她来我寨不到五六年光景,就已经俨然是寨中第二号人物了,除了族长之外,翁家人都得对她服服帖帖,历来说话说一不二,若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活着只怕比死还难受。”
卯翁柳双手猛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面色得意,道:“不愧是我卯家寨的种,好,好,好得很!”笑罢,突地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有些惊疑道:“不对啊,她来你寨时不过十四五岁,五六年光景,也还就是个黄毛丫头片子罢了,竟能如此厉害,整治得你们这些个个自命不凡的前辈齐齐对她俯首称臣的?你莫不是说笑话戏耍与我?”
翁瘸子面色一红,叹了一声,神态羞愧道:“不瞒你说,就因为翁家人以前个个都自命清高,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一个也不服一个,弄得全寨都似一盘散沙,这也是以前翁家寨虽然从不受外界干扰,但总是被你们卯家寨高高凌驾在上的根本原因。这女娃娃来到后,头里一两年还很本份,第三年就开始初露锋芒了,提出了整治山寨的一系列措施,初时我们自然个个不服,翁家人历来是男儿汉说了算,凭什么你一个外来的女娃娃指三道四的?但她城府深,手段高,做事干练老道,不但族长对其言听计从,族长家里的三个儿子也是她主张的绝对支持者,既然族长一家子都对她表示赞同,我们明里也不好说什么,由她来弄那些什么整治措施吧,暗里个个幸灾乐祸,就想看她笑话罢了。不料她手段的确了得,短短三年内,竟将翁家寨带上了不止一个台阶,从原先一个主寨只有五家分寨变成了现今一主寨十二家分寨,而且家家安居乐业,家畜兴旺,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景象,我老儿虽然心气高,但对一个能把寨子带着走向繁荣的人,是衷心的佩服的,所以,没得说,自然转变了态度,全心全意死心塌地的支持于她,这女娃娃,不简单。”
卯翁柳乐开了怀,哈哈笑个不停。他表面高兴不已,心中却暗暗惊道:“阿草在我寨子里时,性格虽说也很刚烈,但没见她有何出彩的地方啊,平日除了脾性野点,倒和一般丫头无二,想不到竟厉害至此,将一个大寨整治得服服帖帖,如今已经隐隐超越卯家成为苗家第一寨了。”转念一想,又思道:“不管如何,她总是我卯家出去的人,如今翁家有此成就,也是我卯家人之功,还是我卯家比你们翁家厉害那么一点点。”思到此处,心中得意,又是哈哈一阵长笑。
翁瘸子待他笑罢,继道:“所以你若要说是娘家人差你来探望他的,只怕没人敢对你起疑的。”
卯翁柳心中得意道:“别说差遣了,如今可是我这个阿公亲身上门,原先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想不到阿草这丫头竟有如此成就,少不得真要去看看她了,十数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她长成何模样了?”当下不住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
翁瘸子转头瞧了瞧地上的翁老五一眼,面露难色道:“只是老五他……”望着卯翁柳不言不语。
卯翁柳知道他意,他是深怕翁老五个性反复无常,实在奸诈之极,弄不好为出卖他俩的意图,坏了大事,但要下手除掉他,又是不能,是以为难之极。
卯翁柳笑道:“这有何难,如此反复小人,必是贪生怕死之辈,对付此种小人,法子可多得是,一会再整治他,如今可得再起一锅米饭填饱肚子才成。”
那锅里米粒被翁老五下了五毒散,自然不能再吃,两人重新整治了一锅,待煮熟了,卯翁柳行到翁老五身边,一把提了他起来,行回火塘边放下,拍了拍他脸几下,他幽幽醒转,唉哟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卯翁柳待他完全醒转,伸指在其身上一点,制住其穴位,接着用手捏住他下巴,将其嘴张开,另一手伸到他眼前晃悠着,只见他拇食两指之间捏着一只绿莹莹的大虫,肉体肥硕,还在兀自挣扎着。
翁老五不明其意,眼神恐惧,苦于身不能动,只得不住摇头摆脑想挣脱他手心控制,卯翁柳嘿嘿一声冷笑道:“我们卯家人是干什么的?想必你清楚得很,这是一只已经炼制成型的蛊虫,一旦入体,必将蛰伏在人体内某个地处中,除非得到蛊主指令,它才会自行爬出,当然,若是蛊主行得是另一种指令,嘿嘿!”冷笑数声,其意不言自明。
翁老五冷汗直冒,浑身战栗,不住点头,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急得他双眼翻白,几欲晕倒。卯翁柳伸手往他嘴里一送,那虫瞬时没了踪影,翁老五只觉喉间一凉,已有什么物事滑入他肚腹中,知道虫蛊已然入腹,面色煞白,双眼一翻,已是昏了过去。
卯翁柳也不理他,招呼翁瘸子一同用饭,两人吃饱,翁瘸子惊疑道:“这虫子不会不听指令,乱咬一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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