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事,默念解毒之法,却听得梯子声响,有人缓步上来,两人一惊,互相对望一眼,心中都同一心思,此时还有谁进到此处来?两人就想站起,才发觉这松骨散的确厉害之极,方才他们这么一打坐运力,早把松骨散药效发挥到极致,方才还能动弹,此时想动,已是不能。
随着脚步噔噔声响,那人在两人前显出身形来,两人一见到他,俱是瞪目结舌,啊的一声惊呼出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已被卯翁柳制住的毒人。
卯翁柳一生纵横,对自身功力颇具自信,他自忖一指下去,若不是想伤人命,对方必到时辰方可自行解开,方才他与这老头交手,却也没见这老头功力有何精妙之处,可不过短短时辰间,便已自行解封,如何不令他惊诧万分。
九十四
那老头缓缓上了梯子,来到二人身前,笑眯眯道:“两位,滋味有些不好受吧?”
翁老五回过神来,诧异道:“翁老,我只知道你一身毒功独步天下,原来手上功夫也好得很啊?”
老头笑着摇头道:“哪里哪里,我这粗浅功夫,哪入得了两位法眼?要是真的好,怎么方才还被这老哥打得都没了还手之力?”
卯翁柳听在耳中,只道是他讽刺,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心中恨道:“也怪我大意,第一下击中他时,他都无事,我却把这一层给忘了,怨来怨去,还不是怪自己愚蠢。”
那老头瞧了那门板一眼,笑道:“怎么?两位还要上去?”
翁老五道:“反正事已至此,说给你也无妨,自然是要上去的。”
老头嘴中啧啧道:“就两位如此样子,还要上去?能上得去么?”言罢嬉皮笑脸盯着两人,似有幸灾乐祸之意。
翁老五仍自嘴硬道:“怎么不能上去,等我俩休息好了,别说这区区木板,就是铜板铁板也拦我们不住。”
老头笑脸一收,正色道:“五爷,听我一句劝,别上去了,就你两现在这个状态,还是回去好生休养吧,再拖下去,身子可就垮了。”言到此处身子一让,站在梯子旁,继道:“只要你们下了楼,出了门,老头保证此事全没发生过,寨主他老人家也半点都不知晓。”
翁老五听得有些心动,转脸望向卯翁柳,却见他兀自闭着目,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见他不出声,翁老五也不敢自行拿主意,沉吟不决起来。
那老头瞧了半响,知道关键还在卯翁柳身上,当下笑道:“这位老哥面生得很啊,老儿自幼便在此长大,虽说现在很多年轻后辈都不认识了,但像老哥这种年纪的,老儿还是知道得清楚的,老哥应该不是本寨之人吧?”
卯翁柳缓缓睁眼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
老头笑道:“也没怎么样,既然是五爷带来的,必是些有身份的客人,老儿不过随口问问罢了,五爷,你说是么?”翁老五面色尴尬,轻咳了几声,干笑着点头称是。
老头呵呵笑了几声,道:“这位老哥,我劝你还是下去为好,莫要硬闯了,毕竟命是自己的,如今你体内满含剧毒,按你的功力,休养上三五月就没问题了,但若要一意孤行,可就难说得很了。”他停了停,往两人面上瞄了几眼后又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树屋共分三层,每层两隔间,都有一位高人驻守,老儿不才,守得正是这第一层,三人中,老儿的本事也是最稀松平常的,所以老儿真心实意的奉劝两位一句,还是回去吧,莫逞能反丢了性命。”
翁老五惊道:“每层都有高人驻守?哪每次我来,怎么都没见着?而且也从没中过这什么劳什子的松骨软筋散?”
老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反问道:“每次五爷来,都是硬闯的么?”
翁老五恍然大悟,想了一会,道:“原来寨主所居,竟然防护如此严密,单这第一层,我就闯不过了。”突地想起什么似的,又问老头道:“翁老,那我问你,上边驻守那两人是不是聋哑二仆?”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轻声自言道:“那两残废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啊,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老头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也别问了,我只是再问你们一句,下还是上?”
卯翁柳忽地站起,往前跨了一大步,左手一伸,已是抓住那老头胸前衣襟,拇指按在他紫宫穴上,沉声道:“叫里边的人开门。”
那老头料不到这个时候卯翁柳还敢强行动手,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又被卯翁柳制住了。其实卯翁柳此时也是有苦难言,他暗运一口气,勉力动手,软骨散的药效又发了几分,他几乎把持不住就要软瘫下地来,只得用手借着老头之身撑着站住。
翁老五惊道:“你还敢触碰他身,不要命了?”言罢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卯翁柳左手上何时戴着了一只亮晶晶薄如蚕丝的手套,想来必是防毒的器具,心中恍然道:“原来他竟有如此宝贝,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好奇心大起,不禁又往那手套多瞧了几眼。
老头轻叹一声道:“这位老哥何苦呢?我瞧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就算让你上去又能如何,上边两位可没老汉我这么好说话了,听老儿一句劝,还是怎么来的就从原路怎么回去,对你我大家都好。”说着望向翁老五道:“五爷,你得劝劝你这位兄弟才成,莫要一味逞能了,再说了,寨主都十年余不闻不问寨中大小事宜了,你们就算要找,起码也得着正主去啊,找寨主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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