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姨说:“早晨他已经醒过来了,现在正在睡觉,谢谢你来看他,走我们到外面去说。”阿姨把张福筹领到外面走廊坐在一个陪护人员临时休息的长条椅子上。
张福筹问:“阿姨,您是——”
“我是你毕老师的爱人。”
“毕老师他是怎么病的?”
第五十二章 又一个病人(二)
“嗨,别说了,他昨天晚上去欧洲花园看望一个朋友,结果就喝多了一点,回来时走懵了,摔倒在小区的半山绿地里,早晨5点有人晨练发现他躺在那里,就觉得好奇,等走到跟前一看他的身上都是露水,知道可能有问题,就去喊他,可是怎么也喊不动,那人探探鼻息,还有呼吸,就打了120,我是六点钟赶到医院的,那时他已经被救醒了。嗨,这个老头子,就是馋酒,明知道身体不好,还要——”说着说着,阿姨竟然流下了泪水。
张福筹听完之后,马上就判断出个大概,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张福筹对毕湘林爱人说:“阿姨,那我先走了,等他身体好一点我再过来。”
“那好吧,谢谢你小伙子。”
下午,张福筹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毕湘林打来的。
张福筹接听之后,毕湘林说:“喂,请问你是张福筹吗?我以前不认识你啊!”毕湘林的声音非常沙哑。
“毕老师,您忘记了,等我过去,您就会想起来。”
张福筹又来到了六院毕湘林住的病房。
毕湘林望望走进门来的年轻人,觉得没有见过,就问道:“你是——”
“我原来叫罗士均,后来叫张福筹。”张福筹没有隐藏,而是单刀直入。
“啊?你是小军!真的没有想到是你,都十几年了,长得这么帅,快来坐下,让伯父看看,伯父好想你啊!”说着,毕湘林就要从床上下来。
张福筹被毕湘林的几句话感动得有些紧张,他急忙走到床边,用双手挡住正要下来的毕湘林。
毕湘林拉着张福筹的手,眼睛笑得成了一条缝,反复地端详半天说:“嗯,是的,是的,不过你比你爸爸长得帅!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张福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强作笑颜,轻轻说道:“自从家里出事,我去大旗镇后,直到初中毕业我才回来,从那时开始我就做玉石生意。”
“好啊!好啊!有其父必有其子,好样的!好样的!”毕湘林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一股炝人的烟味。
毕湘林停了一下又说:“那年你家遭了厄运,我们都非常悲痛,都在想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打家劫舍、放火杀人。可是后来警方向我们问讯,才知道你的爸爸怀疑我们,我们都非常委屈,怎么可能呢!同门兄弟也情同手足,可能偶尔有些误会,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下流、可耻之事。”
毕湘林说得很动情,说话时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张福筹想起何夫晓说的毕湘林设计想害何夫晓的话,就有点怀疑毕湘林是不是在做戏。他刚想按照自己早就想好的想法问毕湘林,毕湘林又说话了:“我知道,你的爸爸怀疑我们,你也怀疑我们,但是,你毕伯伯对天发誓,我绝没有做那等恶事。”
张福筹没有了言语,他动了恻隐之心,虽然他不完全相信毕湘林的话,但是他现在的仇恨已经锐减到根本不值一提的地步了,也就是说他的仇恨转移了,转移到哪里他不知道,他已经没有信心再怀疑毕湘林是凶手了,尽管毕湘林很贪婪、狡猾、恶毒……
张福筹和毕湘林谈了很久,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毕湘林这样的人只想图财,提刀见血的害命之事凭他的胆量是不够的。
晚上七点,张福筹离开了医院。
张福筹没有叫刘庆来接他,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中。街市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撕成碎片,从他的脚下向四周散落,一直到很远很远……
第五十三章 我不要那些鬼东…
张福筹回到家里,还像昨天一样无精打采,多年来他一直以无谓的勇气面对仇人,现在他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难道这些年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是爸爸看错了?
看来最后一个目标就是尉迟孤清了,不管他的鬼魂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定要把他找到。还有另外一个在黑暗中盯着何夫晓的人,找到他们就能真正的确认何夫晓和毕湘林是不是仇人。
忽然,张福筹想起了16号去尉迟孤清家的情形。
尉迟孤明的长相和尉迟孤清差不多,他的眼神很特殊,他的表情也很特殊。从他正在雕刻的两件玉器上看,它是一个有着很大雄心和抱负的人,他是一个追求完美而缺少爱情的人。这一点从两方面可以看出,第一,那头气冲云霄的健牛就是他信心、运气和勇气的象征,因为他说那是留给自己的。第二点,那个象征白头偕老的夫妻雕证明他希望与相爱的人走完一生,也说明他曾经失去过爱情,就像李达旺一样,选择我送给他的礼物偏要选择心形火玛瑙,那是对爱情的一种渴望,对能够与其相印的心的一种渴望。
看来爱才是最伟大的,人们都是为了爱而生存,为了爱而奋斗,可是自己却为恨而生存,为恨而烦恼,没有办法,这是父母的遗愿,是自己的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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