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一事,你撒谎了。”
“说得对。我喝得酩酊大醉,也确实撒谎了,但我现在明白了,知道能使我摆脱眼前这一切的只有事实。不错,我是喝醉了,喝得烂醉,我当时所能想到的就是,我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喝醉了,因为我在开车。一旦他们发现我喝醉了,那我就完了。”
“你对陪审团会这样讲吗?”
“我只能这样讲,法官,可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是她在开车。是我开着车上路的,这个我清楚。我甚至还记得有个家伙站在那里笑我,可等车往下栽的时候,怎么又变成她在开了呢?”
“你开了能有两英尺远。”
“您是说两英里?”
“我说的是两英尺,接下来她便把方向盘从你的手里夺过去了。”
“哎呀,那我一定很恼火。”
“哎,你说的这种事,陪审团以许会相信的,听上去好像是你在瞎编乱造,可事情的真相往往显得如此。是的,他们或许会相信的。”
萨基特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指甲,而我则难以控制脸上现出的笑容。我很高兴他又开始问我更多的问题,这样我就可以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而不只是总在想自己如何轻而易举地愚弄了他。
“你何时开始给帕普达基斯干的,钱伯斯?”
“去年冬天。”
“你在他那里干了有多久?”
“直到一个月以前,大约有六个月。”
“这么说你给他干了有六个月?”
“大约有这么久。”
“在此之前你做什么?”
“喔,到处流浪。”
“沿途免费搭乘他人便车旅行?偷乘货车?哪里能讨到饭就在哪里讨?”
“是的,先生。”
他打开一个公文包,把一堆文档资料放在桌子上,并开始翻看起来。
“去过弗里斯科吗?”
“生在那里。”
“堪萨斯城?纽约?新奥尔良?芝加哥?”
“全去过。”
“进过监狱吗?”
“进过,法官。一个人四处流浪,免不了时不时地和警察发生麻烦。是的,先生,我入过狱。”
“进过塔斯克森的监狱吗?”
“是的,先生,我想在那里关了能有十天吧,原因是非法侵入铁路领地。”
“盐湖城?圣迭哥?威奇托?”
“是的,先生,所有那些地方都去过。”
“奥克兰?”
“我在那个地方被关了三个月,法官,原因是我和一个铁路警察发生了冲突。”
“你把他打得不轻,是吗?”
“哎,都说他被打得不轻,可你也该看看冲突的另一方,我自己也被他打得不轻。”
“洛杉矶?”
“去过一回,但只呆了三天。”
“钱伯斯,你怎么给帕普达基斯干起来了呢?”
“那只不过是一种偶然。当时我身无分文,而他正需要个帮手。有一天我突然来到他开的店找点吃的,他提出给我个活干,我就答应了。”
“钱伯斯,你觉着这件事怪不怪?”
“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法官?”
“我是说,你四处流浪了这么多年,而且就我看来,又从未做过什么,甚至从未试着去做点什么,你竟然突然安居下来并开始工作,又干得很稳当,这你不觉得怪吗?”
“这样做,我并不怎么开心,这点我承认。”
“可你却干下去了。”
“尼克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好的一个。我赌钱赢了之后,曾试图告诉他我不想干了,可我又实在不忍心和他说,因为他和以前的助手曾有过好多麻烦。后来他出事了,不在店里了,我就跑了。我跑了,就这样。我想我本该对他更好些才是,可我的脚闲不住,法官,它们一说走,我就得和它们一起走,于是我便悄悄离开了。”
“后来,就在你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被杀死了。”
“您这么说可是让我感觉有点不好,法官,因为也许我和陪审团说的不是真心话,可我和您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觉着这件事很大程度上都怪我,要是那天下午我没到他那里去,没有鼓动他喝点什么,或许他就不会离开我们了。您要明白,也许我说的这些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也说不准,因为我喝得烂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怎么说,要是她上车后没喝那两杯酒,或许车就会开得更小心此,是不是?这件事反正我是这么看。”
我看了他一眼,好摸清他的反应。他根本没有看我,只见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来到床边,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招了吧,钱伯斯,你为什么在帕普达基斯那里呆了六个月?”
“法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白的,我见过那女人了,钱伯斯,我猜得出你为什么留了下来。她昨天去过我的办公室,一只眼发青,伤得也不轻,但即使这样,她看上去也很漂亮。为了获得这种美色,不少人不论脚闲得住还是闲不住,都告别了流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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