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面面相觑,而验尸官则仔细打量着我,好像我疯了,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包括我是如何从汽车后面座位底下被拽出来的。
“你确信是你在开车吗?”
“确信无疑。”
“你一直在喝酒吗?”
“没有,先生。”
“你听说了你的测试结果了吗?”
“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测试,我所知道的就是我根本没喝酒。”
他转向科拉。科拉说她一定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这辆车到底谁在开?”
“我在开。”
“此人坐在哪?”
“后排座位上。”
“他一直在喝酒吗?”
她稍稍转移了视线,吞咽了两下口水,又啜泣了几声。
“我必须回答吗?”
“除非你愿意,否则你不用回答任何问题。”
“我不想回答。”
“那很好。用你自己的话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车往前走,正好赶上一个长长的上坡道,汽车很快热了起来,我先生说,最好停下来,让车逐渐冷却下来。”
“有多热?”
“超过200,”
“说下去。”
“因此一上了下坡道,我便关闭了发动机,走到山脚下时,车仍旧很热,于是再次上坡之前,等了有十分钟,然后我又向上开,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扳到高档,马力不够,又迅速扳到二档,那两个男人还在聊天。也许是由于档换得太快的原因,反正我只觉着车的一个侧面在往下栽,便急忙冲他们俩大声喊叫,要他们赶紧跳车,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觉着车在不停地翻滚,我所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我在设法从车上跳下来,总算下来了,接着我便来到了路上。”
验尸官又转向我。
“你为什么不说真话?是想包庇这个女人吗?”
“我没觉着她刚才说的话对我有任何包庇。”
陪审团出去了,再次进来后作出的裁决是:尼克·帕普达基斯死于发生在马里布湖路上的一起车祸,导致车祸的全部或部分原因在于我和科拉的犯罪行为,建议把我俩拘留起来等待大陪审团的诉讼。
当晚另外一名警察陪我在医院里过了夜,早上他告诉我说,萨基特先生要来看我,让我做好准备。我仍旧不大能动,但还是让医院里的理发师给我好好刮了刮脸,让他尽其所能把我弄得精神一点。我知道萨基特何许人也,他乃地方检察官。大约十点半钟的时候,他来了,警察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和我。他块头很大,秃顶,举止活泼轻快。
“嘿,嘿,嘿,感觉如何?”
“感觉还好,法官,把我稍稍吓了一下,不过会好起来的。”
“你这话就和从飞机上摔下来的乘客说的话一样:旅途棒极了,就是落地稍稍猛了点。”
“说得是。”
“喂,钱伯斯,你要不想和我说话可以不说,但我到这里来,部分原因是想看看你怎么样,部分原因也是,凭我的经验,现在开诚布公地谈谈,日后就可以少费不少口舌,有时还能为整个案件的处理铺平道路,因为谈开后,就可以恰当地予以申辩。不管怎么说,常言说得好,事情一了结,咱们也就相互了解了。”
“是的,法官。您来我这里都想了解些什么情况?”
我把话说得听上去相当狡猾,只见他坐在那儿上下打量着我。
“咱们从头开始怎么样?”
“您是说这次旅行?”
“是的,我想听听事情的全部经过。”
他这时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房门就在我的床边,我把它猛地推开,只见刚才出去的那名警察正在走廊中间和一名护士聊天,萨基特见状放声大笑起来。
“不,咱们不用什么口述录音机,除了电影里有那东西,其实是没人用的。”
我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害羞的笑容。他此时所处的心态正是我希望见到的那样。我和他开了个愚蠢的玩笑,他胜了。
“好吧,法官,我想我刚才那个样子一定很蠢。好吧,我就从头开始全和您说了吧。情况的确对我不利,但我想撒谎也无济于事。”
“这样想就对了,钱伯斯。”
我和他讲了自己如何离开了希腊人,有一天又如何在街上碰见了他,他叫我回去继续给他干,并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圣巴巴拉旅游,以便进一步商谈此事。接着我又讲了我俩如何喝了酒,如何由我驾驶方向盘上了路。讲到这里时,他打断了我的话。
“这么说你真的在开车?”
“法官,那你告诉我谁在开车?”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伯斯?”
“我的意思是说,我听见了验尸时她说的话,也听见了那些警察说的话,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找到我的,当然也就知道谁在开车,是她在开。但如果我怎么记者就怎么说的话,找就得说,是我在开车。我没有对验尸官撒任何谎,法官,我仍旧觉着是我在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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