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警官告诉他们,邢原死于自杀,服毒。同时将那份遗书交给了小碎。她打开遗书,非常熟悉的笔记,虽然字迹歪歪扭扭,写得很潦草,墨迹模糊。小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爷爷邢原的起笔。不由得辛酸悲伤,眼泪溢出。
遗书云:“小碎!爷爷对不起你啦。我不求你原谅我,因为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愚蠢和所做过的错事负责。爷爷受人愚弄,想害死你。嗨!我咎由自取啊。我谁也不怨,谁也不怪。怪就怪我自己,太笨。爷爷,我也陷害了自己的儿子邢铭。云翳医学院‘四大天王’是爷爷所害,并嫁祸了你父亲。现在想一想,真有点荒唐。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可避免。我知道,我的末路已经被人铺好了,就等我走下去。既然这样,我就了结此生吧。孩子,我要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你。你生身父亲叫马丁克,是个德国人。母亲叫*,华裔人。你也是个混血儿。还有,爷爷我并不是一个牙医,我是……”邢原将自己的人生经历,梵蓝家族荣辱得失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这些事情小碎和米希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所不清楚的东西,比如梵蓝咒语,梵蓝实验,遗书中依然没有提到。最后几句,“小碎,爷爷走了,永远离开你,离开你父亲了。除了医学,我开始懂得什么叫留恋,什么叫依恋。不过什么都晚了,不能挽回了。小碎,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爷爷,逢年过节到我的坟墓前看看。行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心叫拜木的这个人,一定要小心啊——”
一寒告诉小碎,警方对遗书鉴定过了,确系邢原亲手所写。由于当时他身体非常虚弱,无力提笔,字迹才会潦草、歪斜。
小碎去了一趟太平间,见邢原最后一面。
哭过,发泄过。小碎决定离开警局,自己去找爸爸。一寒接受了雷警官的吩咐,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离开。小碎身体内的倔强不是一般人能左右得了,一寒虽然无奈,只能眼睁睁见小碎离开。小碎离开警局,米希自然也不会逗留这里。他同小碎一同走开了。
这几天,他们两人整日逛游在云城附近。
小碎说:“我有预感,这几天就能见到爸爸。一定能!”
她的预料果然应验了。这天中午的城郊,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们异常兴奋。这个人就是邢铭。邢铭如同中了邪,一股劲地往前走。因为相距比较远,小碎和米希一边追赶,一边从后面大声喊叫。邢铭太投入,似乎没有听见。似乎听见了,因为他用双手捂了捂耳朵。
米希和小碎纳闷,不理解邢铭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举动。悄悄尾随其后。
见邢铭进了一个山洞。两人犹豫了一会,商量进还是不进呢?刹那!一声轰鸣,不亚于天崩地裂。山洞火光冲天,碎石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小碎才反应过来,他大叫一声“爸爸——”就冲向了山洞。幸亏被米希抓了胳膊。
“不能过去。不要命了吗?”米希用力拽住她。山洞烈火炎炎,火势丝毫不减。
伤心欲绝的小碎狠狠咬了米希胳膊,大声骂道:“你滚。怕死鬼,离我远点。”用力同米希撕。
米希不敢放开她,一旦靠近了山洞,就算后悔,再想往回撤就来不急了。
“你疯啦。我才懒得管你呢。不是教授嘱托了我,我才不——”米希拼命死拽小碎不放。
此刻一个沧桑的声音发出刺耳的命令:“好了。都停下吧。游戏该结束了——”
米希和小碎稍稍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一个黑衣人,站到了他们身后。此人紧握一把手枪,黑压压的枪口直指他们两人。黑衣人表情冷峻,麻木。只要他一扣动扳机,子弹就会飞出来。枪口不停地在两人身前移动,食指时不时就动一动。命悬一线,死亡瞬间就可能降临。
米希大喊一声:“等等——”旋即用身体挡住了小碎。
“等等——你想干什么。想杀我们吗?为什么?”米希吓出了一身冷汗,急促地喘着粗气。“干什么要杀我们,你和我们有怨有仇吗?”
米希想拖延时间。如果有人经过可以吓跑凶手,或是找个机会扑向黑衣人,夺下对方手里的枪。黑衣人经过专业训练,手臂异常稳健,枪口不离对方头部。并且同他们保持了十五米左右的距离。米希想扑上去,根本不具备时间和空间上的条件。距离太远,未等靠近黑衣人,对方就可以扣动扳机射击了。十五米,有效射程。一枪致命。
米希急得直流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脱险的方法。他很清楚,就算自己不怕死,用身体挡住小碎。自己一旦丧命了,黑衣人肯放过小碎吗?恐怕不会。几天前,那个晚上邢铭反复托付自己,一定照管好小碎。邢铭教授每一句话,每一个口音依然萦绕耳边。今天,几分钟前教授就惨死在眼前。自己无能为力。现在,还要辜负教授的嘱托吗?
此刻,伤心过度的小碎忽略了什么是危险。她大喊大骂:“我知道,你害死了我爸爸。我要你杀了你,报仇——”一头冲向黑衣人。米希死死地抱住她。
“你别任性了!”米希没有多余的时间安慰小碎,说了一句,随即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黑衣人身上。
“我们谈个条件吧!怎么样?”米希对黑衣人说。
“什么条件?”
“这样。如果你想杀,就杀我吧。她!我恳求你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得罪过你吧。”米希顺手指了指烈火炎炎的山洞,说,“她的父亲邢铭教授。刚刚死亡,就在这里,被活活烧死了。她够伤心了,前不久死去了爷爷,今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你还要杀她。你忍心吗?怎么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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