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脊背和腋下已经让汗懦湿“辛苦了。”
泷井带着一丝苦笑说道,然后他点燃一支香烟,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了很大的钢框玻璃窗。顿时,一阵干燥的秋凤夹杂着震耳欲聋的城市噪音,丛窗户流了进来。
立夏子他们所在的国营电车惠比寿车站附近的一座漂亮的十二层楼内的这个房间,是泷井大学的老同学开办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在地,泷井怎么对老同学说的,立夏子没有详细问,总之是获得了主人的允许,在星期天这个休息日借用一下这个事务听的办公室。
因为平时事务所的电话机旁就配有录音机,泷井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了这个地方。
把刚才的对话又放了一遍,听完了,泷井说道:“雪乃表示了要商谈的态度。这表明她做过亏心事。
第一步可以说是成功的,但是,仅用这一点作为证据还是很不充分的。“
“是的”立夏子威吓雪乃的证据──说会了明全医院原来的院长,仔细地询问了九年前手术的详情,说如有必要就拿出病历等等,这些话都是故弄玄虚的。泷井半天前调查出来的仅仅是九年前怀疑为现在的雪乃进行了性转换手术的医院和当时院长的名字。
即使找到了院长,当时的病历是否还保存着,医生本身能否做出明确的证词等等,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即使对今天的电话录了音,雪乃对这次的谈话也可以肯定也可以否定,无论如何还是要穷追雪乃,使她落入圈套,说出事情的真相。否则,不在有限的时向内抓到确切的证据的话,其他一切都是劳而无功的。
“明天正午见面,好。”
泷井看看手表说,然后将目光移向了立夏子。
“即令如此,我们还是要慎重行事,否则,就会在最后的一步棋跌跤。在建筑工地上也是如此,往往峻工前事故最多。”
在银灰色厚厚的中长大衣下,配了一条暗紫色的裤子。雪乃身着这种新奇的西装,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出现在高级公寓“花蒜”台阶上。
微弱的阳光刚刚开始照射在路面上,偶尔可以听到身着西服的职员们上班去的脚步声,然而高级公寓的每个窗口,还都静悄俏地挂着窗廉,就注井排停放在车场的汽车,也好像在贪婪地睡着早觉。
在南青山的家里,见到的雪乃,是将乌黑的头发向上盘了一个雅致的发髻。而今天的地却把头发染成了带着像珍珠那样光泽的棕色,烫成缓缓的波浪型的发型,一直梳到了脸颊的两边。脸上架着一副很厚的玳瑁太阳镜。苗条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同大衣颜色近似的皮包,手提一个白色的小型旅行袋。乍眼看去,她像个从事某种时髦工作的年轻姑娘,去进行一次奢侈的旅行。
开始立夏子以为自己认错了,但定睛一看,便确认那是雪乃了。
雪乃刚走到石阶的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停车场往道路的方向慢慢地转动了一下脸,然后就以轻盈的脚步,很快地消失了。好像她全身都长了眼睛,时刻都准备着对付袭击她的敌人。
“卡劳拉”很隐秘地停驻在其它车子中间,立夏子伏在司机席下,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雪乃从这儿经过。
这辆车是住在吉祥寺的优井哥哥的;昨天早晨泷井借来后,一直使用着。
雪乃在电话中答应立夏子,今天的正午,在表参道的酒店旁边会面。
然而,老老实实地前来赴约的可能性最多也只有一半。
雪乃能一个人前来进行交易吗?作为另一半可能性,在这之前,她可能采取什么行动,或者逃跑,或者同潜藏起来的岩田周一进行联系?……
泷井叮嘱说,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雪乃。如果被她甩掉了,恐怕立夏子最后的机会都要丧失了。
在给雪乃打电话之后,他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借来了哥哥的汽车。
灰色的“柯劳那”是立夏子与雪乃约好停在表参道的车子,尚且,用它有被雪乃发现的危险,所以改用了蓝色“卡劳拉”,打算昼夜监视雪乃。
这个差事,立夏子自己揽了过来。因为第二天泷井还要去上班。
昨天正赶上祭日,他们俩一起偷偷地监视那座公寓直到日暮。人夜以后到凌晨两点由泷井值班。这段时间,立夏子在离那匣公寓不远的佑天寺附近的一个日本式小旅馆里休息。
钟到两点,泷井将车从刚才的那条道路的拐角处开了出。
来,慢慢地滑进了停车场的车子中间。雪乃仍没有外出的迹象。一o 二号房间的灯光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熄,此后便鸦雀无声了。
向立夏子交代后的泷井,乘东横线,到学艺大学的姐姐家留宿。立夏子在车里继续监视到清晨。与泷井约定好,无论如何要在上午八点用电话取得联系。
可是雪乃已经开始行动了,那时还只是早晨六点半。
包围着立夏子的睡魔,顿时消失了。
下完石阶的雪乃,背对立夏子这边,刚抬脚走向路边,立夏子马上将手放在车子的方向盘上,“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就在雪乃的后影消失在道路扔角处的同时,立夏子发动了引擎。
车子低速开到拐角处,立夏子偷偷瞄了一眼,看到雪乃同二三个男人并排站在前面三十米外的公共汽车站。
早晨,不乘出租车,反而想乘公共汽车吗?立夏子感到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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