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之屋_[美]埃勒里·奎因【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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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属于同一阶级的陪审团成员将决定露西·威尔逊是否就是用裁纸刀插入她丈夫心脏的那个女人,或者是另有其人。公众的意见认为陪审团成员必须来自与她相当的阶层,否则审判将得不到公正。

「看来将接受审判的不是露西·威尔逊,而是整个社会。是这个社会让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用假名在另一个城市与一位穷人姑娘结婚。在过了她一生中最宝贵的十年后,他决定说出实情,为他隐瞒的错误忏悔——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就是社会使这名男子犯下了重婚的错误,一位费城的贫穷的妻子和一位纽约的有钱的太太。这些年来,他平静地往返于两个妻子和两个城市之间,像是一个通勤者。

「不论无辜还是有罪,露西·威尔逊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不是被埋葬在费城公墓的约瑟夫·威尔逊,也不是在1927年的纽约圣安德鲁大教堂与约瑟夫·肯特·金鲍尔结婚的遗孀。社会能保护露西吗?社会能补偿她生命中的十年吗?社会能阻止上流社会的强大势利对她残酷地践踏吗?

「这些就是特伦顿、费城、纽约乃至全国的人民今天要们心自问的一些问题。」

比尔·安杰尔用充满激情的双手抓住陪审团席的栏杆。

「陪审团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至高无上的法律给了辩方和控方同样的权利来阐明观点。你们刚刚已经听过了贵县检察官的陈述。我的发言也不会很长。

「博学的检察官和尊敬的法官大人可以告诉你们,在大多数谋杀案件的审判中,辩方律师通常会放弃向陪审团做事先陈述的机会。因为大多数情况,辩方律师会保留一些事实或者等待控方的漏洞来进行反击。

「但是这件案子没有任何保留的东西。辩方的陈述希望你们能真心地让公正在默瑟县实现,而且公正也一定会在默瑟县实现。

「我在这里要说的是,我要请大家忘记我是被告露西·安杰尔·威尔逊的哥哥。我要请大家忘记露西是一个正处在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的漂亮女人。我要请大家忘记约瑟夫·威尔逊对她做了一个男人所能做出的最冷酷的事。我要请大家忘记他真实的身份是约瑟夫·肯特·金鲍尔,一个百万富翁。而露西·威尔逊只是一个贫穷的忠诚的妻子,过着像你们一样的普通人的生活。我要请大家忘记在他们结婚后的十年里,露西·威尔逊没有从约瑟夫·肯特·金鲍尔的万贯家财中得到一分钱。

「如果我对露西的清白抱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不会让大家忘记这些事。如果我认为她有罪,我会重点强调这些事来博取你们的同情。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因为我知道露西·威尔逊是无辜的。当我的话说完的时候,你们也会知道她是无辜的。

「我唯一希望大家记住的是谋杀罪是一个文明的国家可以对一个人提出的最严重的指控。因为如此,我恳请大家在审判的每一时刻都要谨记这一点。控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证明露西·威尔逊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尊敬的法官阁下也会告诉大家在这种情况下,控方一定会无懈可击地逐步证明被告一直到犯罪时刻的行动。而这些推论在法律上属于间接证据,而你们一定会被它所诱导。还要记住,提供证据是控方的责任。法官阁下会指导大家的。

「陪审团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露西·威尔逊要请求大家牢牢地记住,她呼唤公正。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掌握在好人的手中。」

「我,」埃拉·阿米蒂说,「想喝点你那瓶子里的东西。」

埃勒里把碎冰、苏打水和爱尔兰威士忌混合在一起,递给了这位红发姑娘。比尔·安杰尔摇着头,走到埃勒里房间的窗前。他的上衣脱掉了,袖口向上卷着。窗户开得很大,外面特伦顿的夜晚又热又吵,像是在过狂欢节。

「好了,」埃勒里望着比尔的背影说,「你在想什么呢?」

「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埃拉放下酒杯说,「我认为你遇上了强敌。」

比尔转过头来:「为什么这么说呢,埃拉?」

「你看,比尔·安杰尔。我了解这个地方,而你不了解。你认为波林杰是个白痴吗?别开玩笑了。」

埃勒里也说:「我同意记者小姐的观点。波林杰不是昨天刚出生的婴儿。」

比尔皱起了眉:「我也承认我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但是,他妈的,事实就摆在那儿。他不会是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事吧。」

埃拉几乎是躺在了斯泰西-特伦特饭店的扶手椅上。

「听我说,你这个白痴。保罗·波林杰是新泽西最厉害的检察官。他对各种法律了如指掌。他对老法官梅南德的了解就像我对生活的了解一样多。他还是全国闻名的法学专家。你认为这样的检察官会犯低级的错误吗?告诉你,比尔,你得小心点。」

比尔的脸涨得通红:「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帮帮忙告诉我这个魔术师将会从他的帽子里变出什么花样来呢?我对这件案子的案情了如指掌。他是被自己的热情所误导,以为在这个引起轰动的案子中能定被告的罪。他从前做不到,以后也休想。」

「那你觉得,」埃勒里问,「他没有机会定罪了?」

「一丁点儿机会也没有。我告诉你这样定罪陪审团是不能同意的,不但在新泽西州,在哪儿都是一样。当波林杰停止陈述时,我就提出撤销指控的动议。我敢跟你打任何的赌,梅南德法官一定会否决所有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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