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来归纳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蒋世超说。
“10月14日,星期一,段云从七楼摔下来,当时感觉自己死去,事后发现身上骨骼多处折断,镜子摔得粉碎,但是他居然完好无损,他骨骼的照片可以证明他不是撒谎;10月15日,星期二,我和林丁在梧桐大道发现周围的人都消失了,然后又离奇出现,我在梧桐树上刻的痕迹可以证明我们不是幻觉;10月18日,星期五,我们在球场亲眼目睹刘永泽和肖广离奇死亡,事后我、林丁和冷心经过化验,证明两人全身的液体都是落雁湖的水,并且还沾有水草,同时,何伯在电视上看见两人淹死,并且在洗脸时发现盆里的水与落雁湖水相通,很可能被肖广在脸上划了一下;10月16日,星期六,也就是今天,我们在图书馆查到落雁湖发生过及起死亡事件,目前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和这几件事有必然联系,还是今天,路扬的头部被大面积摩擦重伤,房间地板和拖把端头有顿挫痕迹。你们看出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没有?”
“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冷心接着说,“星期一和星期二发生了事故,星期五和星期六也发生了事故,我一直在想,如果这几件事是有联系的话,那么为什么星期三和星期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呢?”
“不是没有发生事情,”蒋世超道,“如果你没有碰到我和林丁,你不会知道我们的遭遇,如果你没有碰到段云,你也不会知道段云的遭遇,其他两件事情也是出于偶然才被我们知道的。我想,星期三和星期四很可能也有人遇到了怪事,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是的,”林丁点点头,“我还发现一点:段云和路扬的遭遇十分相似,而何伯遇到的事情和我们遇到的也很类似。”
蒋世超赞同他的话,但是他还有不同的看法:“不过,段云对事故发生时的情况很清楚,但是后来本人身上没有留下明显伤痕,路扬则相反,事故发生时的情况本人一无所知,但是留下了一身的伤;而我们遇到的事情则在我们这边有梧桐树上的刻痕证明遭遇的真实性,在其他人那边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否产生了幻觉;何伯遇到的事情有脸上的伤痕证明他不是幻觉,而在其他人,也就是包括我们在内的看球的人,有肖广和刘永泽倒在操场上的尸体为证。”
曰者说逻辑
“还有一件事,我和路扬住在同一栋宿舍的同一个号码的房间,只不过楼层不同,我在七楼,而路扬在六楼。”段云补充道。
“之前我们一直在图书馆找关于落雁湖的资料,但是根据这四件事情综合起来看,只有两件的事情和落雁湖有关,而且这两件事还可以说是一件事,另两件事情则和男生宿舍一栋有关。对了,肖广和刘永泽住哪?”蒋世超问。
“男二栋。”赵雪君对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但关于刘永泽的事情她可是再清楚不过。
“哦。”那几个男生似乎有些失望——看来这事情和男一栋似乎也没有特殊联系。
蒋世超总结道:“我想我们应该先查清楚以下几件事情:1.落雁湖究竟在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2.事故全发生在男生身上,究竟是和男生宿舍有关,还是和男生有关。3.我和林丁的遭遇,要找到证据证明其他人当时有没有产生幻觉。4.查清楚星期三和星期四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5.再次查清楚段云、路扬、肖广和刘永泽出事前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的事情,尤其是肖广和刘永泽。6.弄清楚公安局的结论。7.所有事件中的细节。”
其他人都赞同他的看法。接下来的就是分工了。落雁湖和男生宿舍的资料多半要到图书馆去找,这任务就当仁不让地落到了段云头上;蒋世超和林丁负责调查他们出事那天其他人究竟是否产生幻觉以及其他事件中的细节;段云、路扬出事前后发生的事情由冷心调查;赵雪君则负责查明肖广和刘永泽出事前做过些什么、以及公安局所下的结论。至于星期三和星期四是否发生怪事,大家都各自利用熟人打听。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
段云到图书馆时已经是十点钟,图书馆里的同学已经不多,只在自习桌前有八九个人。学院志是冷僻的书目,翻阅的人较少,因而也放置在最靠里的书架上。那一架书多半都是线装书,而且都积满灰尘。上次他们查阅的时候就曾经弄了一头一脸的灰,这次的情况并未改善。段云打了几个喷嚏,又一心一意地查找起来。仍旧是上次那些内容,没有什么新的
发现。他揉揉眼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大钟:已经十一点了。正要打道回府,眼光略略一扫,发现了一些东西。
曰者说逻辑
就在放学院志的这一个书架上,与段云齐肩的那一格中,竟然有一幅异常清晰的图画。画面上是个长衫的青年,蓄着短发,看来大概是民国时代的人。这青年面目英俊,嘴边含着笑意,眉宇间一派慈和。作画的人看来对此人极其熟悉,并且画技相当高超,不但运笔流畅自如,而且形神兼备。更难得的是,这幅画不是用常规工具画上去的,画者采用的手段巧妙非常,简直是登峰造极之作。
这个书架因为很少有人光顾,积满了常年的灰尘。这画便是利用灰尘画出来的,但又和一般人的画法不同。一般人在灰尘多的地方,偶然也会随手画两笔,都是在灰尘之中用手指或其他物体画过,画过的地方灰尘被拭去,画就出来了。但是这幅画恰恰相反,整个画所在的一格书架都干净异常,纤尘不染,但是那幅画的每一笔一划,竟然都是灰尘组成,因此画面凸起于书架之上。段云起先认为是有人弄了些灰尘来堆积出画,但这些灰尘细而漂浮,绝不似人为堆积的那般沉重塌实,显然是陈年累积的灰尘。这样看来是有人在这一格书架上精心浮雕了一幅灰尘画,然而画者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呢?这幅画随便一阵风就会被破坏掉,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段云凝神想了一阵,依旧想不明白,认为可能是艺术系的那些天才搞的古怪玩意,正要走,却又发现一点新东西。那幅画人物的衣衫褶皱十分自然,仿佛有微风正在吹拂他的衣服,段云这一走动,发现这些褶皱竟然是几个字:“自秋桐以后,佛陀隐匿。”段云一见“秋桐”这个名字,心中一动,连忙折返,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学院志,匆匆翻到“热血篇”,果然看见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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