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二天二夜,直到陈勇公司的电话打到家里,问我为什么陈勇没有去上班。我知道,他永远去不了了。我想问下刘娟的情况,不过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公司从来没有过这个人。而陈勇是一个人走的。”
说完了这番话,老陈可能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沉默地开着车,过了好久才道:“也许她还算良心,让我最后看了儿子,还和他呆了几天。”
我好像知道他指的“她”是谁,好像又不知道。
“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良心?”老陈转过满面沧桑的面孔,盯着我说道。
“遵守行业潜规则是大多数国人的做法,即成规则就有存在的道理;但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做吃螃蟹的人而是一味守着这个根本不合理的潜规则的话,是我们民族的不幸。做了缺德事,即使法律惩戒不了你,迟早你自己也要还回来的。”白方用干巴巴的回答道。
白方的话让我想起了电影《无间道》中的那句台词“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谢谢你听我的故事,我很高兴。”老陈说道。
不过我没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高兴的成份。
一周以后,我去运输公司办事,突然想起了老陈,就向门卫打听他,甚至我还有再想见他一面再劝劝他的感觉。
“老陈?开东风车?”门卫也是一个老头,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你说陈建军呀,他早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我惊讶地问道。
“自杀,死了快一年了,过了年就死了。可怜啊,家里现在就剩下老婆一人了,听说儿子也死了。”老头一边摇头一边感叹着说道。
我站在那里一言未发,耳畔传来白方改动的那句台词:“做亏良心的事,迟早是要还的!”
灵魂教师 第十三章 火惧
秋高气爽,气候宜人,星期天清晨,我去菜场买肉,今天中午家里来亲戚,要包饺子。可能来得比较早,菜场刚刚开门。卖肉的几个摊位上还没人,都铺着厚厚的白布。看看时间应该是快了,所以我走到大门口打算抽根烟等待。
一个身材瘦弱的老头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打盹,爬满了脸的沟壑随着呼吸张驰有度。我走到也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来,掏出打火机点烟。
突然,老头半闭着的双眼霍然圆睁,“腾”地坐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将我的打火机打落在地,哆嗦着手指道:“火、火!”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吓得我拿着烟的手一抖,将烟掉在了地上。
“你这人什么毛病呀?”我一边从地上拣烟,一边不满意地发着牢骚。要他不是个老头我早就上前理论一番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啊。”老头说话不太利索,多少有些口音,不过我听不出来是那里的。
我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了?”
“你的举动让我想起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老头的声音和他人一样无精打采。
“哦?极其可怕的事?”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往前凑了凑问道:“什么事把您吓成这样,说来听听。”
老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苦楚,松驰的面皮抖了几下,道:“事情过去多年了,可是一提起来我这心里呀还是七上八下的打鼓。”
我叫布诺,(下面以布诺的口气进行描述)是西疆市人,在西疆生活了六十年。前一阵才来到塞北市,我女儿女婿现在住在这里。前年我退休闲赋在家,想找个工作给二儿子攒点钱,他快要结婚了还没买上房呢。我在4050劳务市场转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心情很沮丧。从劳务市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就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了一则贴在电线杆上的招聘广告。
那是一张很小的纸,约莫有32开作业本那么大。奇怪的是那不是普通的办公用纸,倒是非常像给死人烧纸钱用的粗纸,就是那种‘冥纸’。纸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招下夜工,六十五岁以下。’接着就是一个地址,连个电话也没留。
一般人看了可能会以为是哪个顽童的恶作剧,不予理会。但可能我当时找工作心切,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准备去看看。
留下的地址是‘大李庄八股路小东湖小学三楼教务处’。大李庄是在远效,从市区过去要二个多小时,所以我第二天一早才赶往大李庄,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八股路找了很久,最后在路边发现了这个小东湖小学。
整个学校建在荒郊野外,周围都是长得一人多高的草丛。一条狭窄的公路从学校门口经过,显得那么荒凉破旧。
校园很大,有一座黑色的高大教学楼,下宽上窄。像一个孤独的巨人矗立在地,又像一个立起来的巨大棺材。走到楼门前,我就隐隐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一进门是个较空阔的大厅,里面采光不好,即使中午也不是很明亮。整个楼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就像成年累月积攒的落叶腐烂后的陈腐味。稀疏的点点阳光透过门上的小玻璃错落地射进大厅,照在两边的黑板报上,像极了夜幕里的点点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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