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饶过他吗?他们也要养家,他们也有苦衷!”我大声喊着。
老头缓缓地过头,问道:“晚上你打呼噜吗?”
望着他远的身影,我兀自呆呆地站着。
今天晚上你会打呼噜吗?也许他会去收你身上的鼾虫!
灵魂教师 第十九章 口蕈
你是谁?
你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
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追求个人幸福?靠抛弃信仰和道德体系换做物欲享受,以便带来快感?用金钱和名牌作为成功的标志,对于情色和肉欲的兴奋不遗余力?
这个问题太大,我也说不好。不过自从听陈伯说过那个诡异伤感的故事后我的看法多少有点改变。
陈伯是我父亲的一个老战友,从前在部队是搞地质的,可能是因为个人喜好吧,转业后在家乡一所大学搞起了民俗研究。这次他是利用年假专程来看我父亲的。
吃晚饭时,陈伯从火锅里夹出一片蘑菇略有感触地说:“蘑菇,学名叫做蕈,属于高等菌类植物。因为味道鲜美,故有‘素中之荤’的美名。我想起个关于蘑菇的事,说给你们听听吧,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他将一片蘑菇放到口中,细细咀嚼着,好像在品味一枚味道极重的橄榄一般。良久,才道:“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学校想出版一本关于中国北方风俗特产方面的书。就委派我到中西部去采风。”
“当时我带着两个学生,是一对情侣。男的叫段峰,长得圆头圆脑得很壮实,可能是年轻的过吧,他好奇心很强,有些孩子气。女孩是他女朋友,叫童婷婷,很可爱。”
陈伯看我和父亲都停著相顾,忙示意我们赶快吃,接着说:“我们先到北京买了路上用的东西,然后一直开车往西北走。大约用了有半天的时间,我们来到了冀蒙交界处的柴家镇。”
“这个地方旧属察哈尔省,很荒凉。当时正是盛夏,可这里依然寒气逼人。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们教导主任孙主任有一个大学同学老家就在这儿。我们拿着教导主任的介绍信找到了这个叫杜鹏的人。
杜鹏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在镇政府当秘书。听我说过来意之后,无不感慨地对我们说:‘本地没有什么特色显著的民俗风情,如果想看你们可以在镇里转转。至于下面我看去不去也行。’中午的时候他带我们到镇政府餐厅吃饭。饭菜倒也罢了,只是饭后的汤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这是一盆与众不同的汤,因为它的颜色是鲜红的,像血一样鲜红色的汤。
汤中间隐约漂浮着几个黑色的东西。此外别无它物。
杜鹏看见我们望着汤发呆,笑着说道:‘别光看啊,这可是好东西哦。’‘杜大爷,您这是什么汤呀?’童婷婷好奇地问道。
杜鹏咧开大嘴哈哈一笑,说:‘这是用我们当地特产口蕈熬制的,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对人身体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口蕈是什么?’段峰问。
‘其实就是我们这里特产的一种蘑菇,由于产量极少而味道又好,历朝历代都是进贡大内的贡品。’说着杜鹏举碗邀我们喝汤。
开始我并没有把这碗鲜红似血汤放在眼里,甚至对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惧怕。可能还是源于它的颜色吧。但在杜鹏的盛意而前又感觉不好意思,难却之下便闭着眼睛喝了一口。
没想到汤一入腹,立时感觉鲜美异常,那是种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的鲜美;一种远胜我三十多年来吃过的任何东西的味道,口中清香四溢,正所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四肢百骸中似有一股温流涌至,让人暖洋洋的无比舒坦。段峰更是把碗倒过个来喝尽最后一滴。
杜鹏可能有些见怪不怪了,他笑着点头说道:‘每个人喝口蕈汤前都会百般推辞,喝过之后又千般说好。这东西产量极少,价格远高于冬虫夏草。只不过它的药用价值不大,没有虫草名贵罢了。’我捧着空碗,还回味在口蕈汤的绝美味道中。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动。便抬头问杜鹏:‘这东西可有成品?我们能不能开开眼。’‘那有什么不行的,这东西在我们这儿也只能招待领导贵宾,今天你们是走运。’说着他去厨房要了几玫出来。
口蕈比普通的香菇略大,菌盖有一个普通茶杯大小。通身鲜红,带着熏烤过的黑色。好像用烟火烤过一样。每个口蕈中间都有一个圆形的洞,好像用签子穿过似的。
杜鹏指着口蕈说:‘它采摘下来以后就已经用火烤熟了。据说只有用它们特殊的方法才能烤出如此美味的口蕈。’‘它的产地在那?’我问道。
‘在我们镇口家口村。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杜鹏略有所思地说道。
‘好奇特的名字呀。’童婷婷说。
‘老师,这不是我们需要了解的东西吗?’段峰突然说道。
是呀,这正是我们要找的地方特产啊。而且如果能将口蕈写到书里,对当地的经济发展也是利大于弊。想到这儿我扭头想问杜鹏,确发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暗难看。
‘陈教授,孙主任是我的好朋友。正因为这样才让你们品尝口蕈汤的。但如果你们要想知道更多的东西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头几年也有不少人想打口蕈的主意,无一不是铩羽而归。’‘为什么?难道你们当地的经济不想发展得更快一点?农民不想致富吗?如果能把口蕈推广出去不是你们当地摆脱国家级贫困县的大好良机?’我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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