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手电筒也一根钢尺,照着,小心翼翼地往外勾底下的细碎。
几个扎头发的皮扣,发夹,半支口红,还有破碎的小纸片,我把那些小纸片收拢起来,一张张地摆开看。
在一撕下来的报纸角上,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字迹娟秀,不像丁朝阳的手笔。
在另一张小纸片上,写满了字,是不停地重复两个字:天呐天呐天呐……
都是从报纸上撕下来的,望着这些小纸片,我陷入了遐想,想像五年前,正在看报纸的许芝兰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这个电话号码就是她求证或是得到这个消息的途径,这个消息肯定令她震惊得瞠目结舌,那些猛然间闯进她心里的震惊,不知该如何表达,于是在报纸的一角上写下了这些字。
或许,正当她写着这些时,有人进来了,所以,她飞快撕下了报纸一角,用脚踢进了床底……
这个人,或许就是丁朝阳。
我忽然想起报纸上方,通常是有日期的,便展开,仔细地看,报纸是从年字前被撕下来的,报纸上只有月和日,是10月17日。
我把纸片收拾好,把地板擦干净了,悄悄地,退出去。
然后,用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第07章
1
电话通了,是第一医院的生殖门诊,医生的声音仓促而忙碌,问我找谁,我无法猜出许芝兰的电话是打给谁的,更不敢肯定医生会记得多年前对某个病人的诊断详情,只好,怏怏说对不起,可能打错了。
我陷入茫然。
当晚,我问丁朝阳,许芝兰的失踪是什么时候,丁朝阳脱口而出:“2001年11月1号。”说完,就默然地看了我一会:“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笑:“突然好奇。”
他目光很深地看着我,把我抱到腿上,轻声说:小“豌豆,就算你帮我,不堪的往事,不要再去想起,也不要对我提起,好吗?”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前,温暖传递过来,可是,我胸口还沉郁着疑问,我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柔柔问:“那么,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他瞪着眼,看我,不语。
“我知道不该这样问你,但是,你原谅我的好奇,好吗?”
他犹疑着点了头。
“你在哪家医院做的生殖检查?”
他怔怔地看着我,咬了咬嘴唇:“市第一医院。尔后问我:为什么问这个?”
我心里已是千头万绪,却虚伪地敷衍他说:“我在想,医疗事故那么多,说不准你的检查也是个失误呢。”
他苦笑了一下,说:“小豌豆,你太天真了,我也这么想过,也去其他医院检查过,医生们的诊断结果没错,是我的身体有故障,小豌豆,我是个自私的人,最开始我是瞒了你的,我想过向你坦白,又怕你因此不理我了,毕竟,做母亲是上帝给每个女子的神职,我没资格剥夺你的这项权利,可,虽然做不了父亲,我还是渴望爱情的,渴望有一个女子温暖而真挚的爱把我包围,否则,这忙碌而凉薄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心,一片凄凉的柔软,用唇去堵他的嘴,我们的吻在橘色的灯光里纠缠,窗外的月亮那么好,又圆又亮地挂在湛蓝的天上。
他伏下来,用唇堵住我的尖叫……那些在我脑海中盘旋的无限想像,被他的勇猛驱散了。
迷离里,我就恍惚了,一个在情色上是这样卓越的男人,哪个女人遇上了,不会爱得发疯呢?为什么芝兰还要和宣凌霄好?难道只是空旷的漫漫白天无从打发寂寥?
我想起那张报纸的一角,那电话号码和天呐的惊呼,向我传递了一个信息,很可能,许芝兰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丁朝阳没生育能力的事,并且,她去核实过了,这对于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业已成功的她,该是多么令人崩溃的打击?
于是,在矛盾和惶恐以及内疚煎熬中度过了十几天后,羞愤之下,她选择了离开。
这些有点冰寒的臆想,把我从情色的迷离中一点点抽离,心细如丝的丁朝阳感觉到了,他摸了摸我的脸:“小脑袋又在想什么?”
我疲惫而满足地笑笑:“在想,如果你都会被妻子背叛,是件挺没天理的事。”
他的手,就僵住了:“小豌豆,不说这些好吗?”
“嗯。”我郑重地点头,做很乖很听话的样子,勾了他的脖子,坐起来:“我在想,她的失踪是不是因为她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你是不能做父亲的,所以,内疚,不安促使了她选择离开?”
他惶惑地看着我的脸,眉头慢慢皱起,声音缓慢地说:“不,她没可能知道。”
或许,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被别人提醒了一下。我沿着自己的假想往下说:“然后,她去验证了一下,得到了一个令她崩溃的结果。”
“不,这不可能。”他语气果断,但,很快,眼神就开始了一丝丝的游移。
2
阮锦姬打来电话时,我还在梦会周公,她懒洋洋地说搬到美容院附近的一套公寓里去了,邀请我去参观她的新家,我说改天再说,今天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她哼哼笑了两声,问查什么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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