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
“我是朋浩的妻子。请你告诉我调查内容好吗?”
舞子稍作考虑后说:“是新客户的公司信用调查,不过必须对向日葵工艺保密。”
“新客户……那项调查已经结束了吗?”
“只剩下整理报告书而已。”
“到时请你把报告书交给我好吗?”
“交给你?你看了能怎么样?”
“……关于朋浩的想法,我统统都想知道。”
“难道说你先生有事瞒着你吗?”
“昨天我和卢哲福特·戴维斯先生联络过。结果他说,他根本没和朋浩约好要见面。”
敏夫想起朋浩严厉的命令。朋浩为什么要用一个不存在的约会支使真棹出国呢?
“我最近越来越不懂朋浩在想什么了。我是朋浩的……”
真棹的话没说完,因为法师准备离去了。
似乎出了一点状况,宗儿叫的出租车还没有来。宗儿想不起是哪家公司了。舞子主动表示要送法师一程,宗儿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有美女护送,真是幸运啊。”法师说。
“不过我的车坐起来可不怎么舒服噢。”
“当天碰巧也在车祸现场的,就是你们吧。”
舞子与法师并排坐在后座。
寺庙和铁马家一样位于大绳。敏夫对从没去过的大绳感到好奇。
“是的。一瞬间我还以为发生爆炸呢,没想到居然会是陨石。”
“旧约圣经上也写着,耶和华从天降下大石,杀死敌人。这里的大石应该就是陨石吧。也说不定是陨石雨。”
“陨石雨?陨石会像雨滴那样降落吗?”
“如果是巨大质脆的陨石,飞入大气层后,有可能粉碎四散,变成了陨石雨。”
“这种情形很少见吧。”
“不,之前才刚被报导过。一九七六年,中国东北部吉林省地区落下的陨石雨,散落范围实际上高达五百平方公里。收集到的陨石有上百 个,最大那颗重达一千七百七十公斤的陨石,在掉落的地点甚至砸出直径两公尺的陨石洞。”
“要是掉在大都市,那就免不了一场惨祸了。”
“那要看掉落地点好不好,朋浩也真是太倒霉了。”
“铁马先生一定也很伤心吧。”
“是啊。毕竟这个家族本来亲戚就不多。以铁马的个性,表面上虽然装作没什么,内心的打击应该还是很大吧。”
“他看起来不像那么顽固的人。”
“你是头一次见到他吧?我从小就认识铁马了,他可不是普通的固执噢。不说别的,他那把年纪了,从来不肯去看医生。”
“他一定像住持您一样健康吧。”
“我是很健康。不过,铁马不久之前才因轻微脑溢血昏倒过。”
“这样他还不肯去看医生吗?”
“不,那时他去看了。结果吃了药以后,血压一下子又变得太低,听说整整两个星期连头都抬不起来。他把来复诊的医生轰了出去,不过 铁马讨厌医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他的妻子所以会死,也是因为医生将肠闭塞误诊所造成的。铁马就连龙吉——也就是朋浩的父亲——的死 ,也认定是蒙古大夫害的。所以他到现在都是靠真棹帮他量血压。”
“真棹?”
“你不知道吗?她本来是大医院的护士。降血压的药,他也只吃真棹替他买来的,听说现在每天早上固定吃一锭装在胶囊里的药。他做什 么事都是这副德性,那种拗脾气八成是祖父遗传的。铁马的父亲倒是个温和的人。”
“铁马的祖父就是创立向日葵工艺的蓬堂吗?”
“没错。蓬堂晚年时,我还是小孩子,曾见过他两三次,长得和铁马一模一样。不过气势比铁马大得多,还带着一股明治时代的浪漫气质 ,难怪他盖出那种希奇古怪的怪屋。”
“怪屋?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
“回寺庙的路上,正好会经过怪屋。夜里的怪屋,另有一种奇特的风情噢。”
“那是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建筑物吗?”
“主要是因为屋子老旧了。以前刚盖好时,看起来很热闹,还带有一种幽默感呢。”
“听说铁马先生到现在还住在那座屋子里。”
“对,跟他儿子宗儿、女儿香尾里一起。住起来当然不可能太舒服,不过宗儿本来就是个好事之徒,香尾里也打算当画家,所以跟那座屋 子还满配的。”
“那是什么时候盖的?”
“在大正初期,当时西洋建筑还很希奇。它本来就不是照正常方法盖的,所以没有成为专家间的话题,一般人也没听说过。你只要把它想 成小型的萧瓦尔宫殿,那就对了。”
“萧瓦尔宫殿?”
“那是在法国南部多隆的欧特利夫村的一座罕见的建筑物。我听到传说,所以去法国的时候,特地买了门票去参观过。那是一座用石块和 水泥随兴盖成的宫殿,说是宫殿,又让人联想到印度的寺庙,可是一转身,旁边又变成波斯风格的建筑。墙壁上雕满了奇异的野兽和人类。就 好像小孩子想到什么就画什么,自由自在的把整张纸都画满城堡那样。萧瓦尔宫殿就像那个样子,充满了无限的幻想,而且这座宫殿是一个男 人单凭自己的双手盖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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