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一次问到我的事。”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刚才那句话也许是轻微的嫉妒吧。敏夫并不了解年轻女孩的心思。
“我是专攻美术的。”
“听说你将来要当画家。”
“是那个大嘴巴法师告诉你的吧。他还说了我什么事?”
“很多。”
他故意吊她胃口。
“你不肯说?坏心眼。”
即使想说,除此之外敏夫也不知道。
“你家的家纹是什么图案?”
“交抱的茗荷花穗。不过,听说本来好像是折梅。折梅是梅钵(注:家纹的名称,为单辫的梅花)图案的一种。你家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香尾里看看四周,嗤嗤笑了。
“你说法师说了很多我的事,其实是骗人的吧。”
结果似乎反倒是自己被耍了。敏夫沉默不语。香尾里将脸凑近。
“改天到我家来好吗?”
“你说我吗?”
“对。我的生日就快到了,可是家里正在服丧,不能热闹庆祝,所以决定私下找几个朋友来。你会来吧。真棹说不定也会来噢。”
“顺吉也会到吗?”
“我才不指望他,到时候他一定又要工作。就像今天,他也是老早就走掉了。”
香尾里委屈的说。
“宇内小姐好像有事想跟你父亲说。”
“啊,你说那位很有架势的小姐啊。她是你的老板吗?”
“对,可以这么说。”
“她直接去找我爸就行了,我爸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像这种时候,她也不方便开口吧。而且,她要说的好像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好吧,那我先去跟我爸说一声,不过男人为什么老是把工作挂在嘴上呢?”
“我惹你生气了吗?”
“对呀。”
扩音器传出马割家的姓氏。香尾里仰望着火葬场的烟囱,但立刻便将目光移向敏夫。
“有人说他不能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所以已经预先送我礼物了。算是礼到人不到吧。我已经开口邀请你了,你至少要带束花来。”
“你们好像满谈得来的嘛。”舞子在车上说。
“她邀我参加她的生日派对。我跟她说你想见她父亲,她答应先去跟铁马说一声。”
“那真是感激不尽。香尾里也许对你有意思吧。”
“应该不会吧,相反的……”
敏夫本来想说,香尾里还说他喜欢真棹。想想又闭上了嘴。他把从香尾里那边听来的昨夜事发的经过告诉舞子。
舞子专心听敏夫说完,随即问道:“她说那瓶安眠药是真棹买的吗?”
“是的。”
“你买的感冒药到哪里去了?”
“还在我口袋里,就在上衣外套的左边口袋。”
舞子的手似乎要去掏口袋,结果还是没有动。敏夫左手放开方向盘,自己取出感冒药。
舞子打开盒子,取出小瓶。瓶子和盒子一样,裹着鲜绿色的设计商标。舞子旋开瓶盖。第一次打开时,必须用点力气才打得开。
“这玩意果然有问题。”舞子低语。
“你是说透一的死因吗?”
“对呀。真棹去买药,是在临出发前。朋浩也不可能大白天就吃安眠药,所以就算把包装拆掉,也不会先打开瓶盖吧。这样的话,你认为 以一个两岁小孩的力气,打得开密封的新瓶盖吗?对小孩来说,光是扭开普通瓶盖,就已经够困难了。更何况为了防止药锭晃动,瓶口都会塞 满泡棉。这堆泡棉又到哪儿去了呢?”
“这么说,是有人先打开瓶盖,拿出泡棉,再故意把瓶盖松松的盖上吗?”
“这么可怕的事,我不敢轻易断定。也许透一打开的是别的瓶子。”
西原分局的奈良木组长,是个肤色白皙、鼻梁高挺的男人。下颚彷佛刀削过一般尖瘦,眉间刻着深深的皱纹。
“油川小姐……对不起,你结婚以后冠的夫姓叫什么来着?”
“叫我舞子就行了。”
“像以前一样吗?好吧,舞子。”
“干嘛?奈良公?”
奈良木的皱纹更深了。他的头发侧分,服服贴贴一丝不乱。
“我看还是请教你的姓氏吧,这样比较好。”
“说的也是。你已经当上组长大人了嘛。果然像你的作风,你还爬得真快啊。我姓宇内。奈良木组长大人,我可以抽根烟吗?”
“请便。那你呢?”
敏夫说出名字,附带一句:“我是宇内经济研究会的职员。”
“宇内小姐,你昨晚有去马割家守灵吧。”
“对,我去了。”舞子干脆的回答。
“你在马割家待到几点,你还记得吗?”
“念完经,和大家聊了一会儿,然后就送法师回大绳。我想应该是快九点左右。”
“那时透一还没睡吧?”
“他是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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