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自真棹肩上滑落。真棹转身解开浴衣的衣带,略往前并拢后,就仰躺在床上。
“……在铁马药瓶里下毒的人,就是我。”真棹低声说。
真棹宛如洋娃娃般,身体动也不动。
敏夫对真棹的思慕之情,越接近她就越强烈,最后化成一种狂野的激情。所有的感情都融为一体,在全身流窜。真棹静静的承受这股激情 。
敏夫离开她的身体后,真棹突然张开眼睛。
“……我已经不行了。”
伴随着话声的叹息,轻触敏夫的肩膀。
“我最讨厌这种话,听了就让人悲伤。我们不正踏出新的一步吗?”敏夫说。
“说的也是。对不起。”
真棹坦率的道歉。敏夫轻抚真棹的头发。
“简直像在迷宫中一样。”
“……你曾经进过怪屋的洞窟吧。”
“朋浩曾经告诉过我,他还画了洞窟的地图。”
敏夫突然停下手指的动作。
“那个洞窟藏有钱屋五兵卫财产的事,你也知道吗?”
“那个我也知道。可是,像这种虚幻的情节,我实在无法相信。”
“但你不是亲自去过洞窟中吗?”
“我当然多少也有好奇心。朋浩死后,我发现他之前在计画某件事,就不再觉得钱屋五兵卫的财产只是捏造的谣传了。所以,我就靠着朋 浩画的地图进入洞窟,可是走到一半就害怕起来。黑漆漆的洞穴那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个声音是瀑布。”
“对,在我以为什么都不会动的洞窟中,骤然见到呈く字型流动的瀑布,令我十分害怕。虽然我在中途就折返,不过既有那么大规模的舞 台,我开始相信朋浩所说的那笔财产是真有其事。”
“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吗?我是说宗儿、香尾里、铁马他们。”
“宗儿如果知道,应该会立刻花掉吧。香尾里如果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诉我。至于铁马,他如果知道了,应该会拿来扩展事业。”
“换言之,洞窟藏有财产的事,只有你和你丈夫知道。”
“我想应该是。”
“朋浩本来想独吞那笔财产吧。”
真棹闭紧了嘴。
“你打算继承朋浩的遗志吧。”
真棹深吸了一口气。气卡在喉咙,听起来好似呜咽。
“你一直无法和宗儿断绝关系,对朋浩的罪恶感在你心中与日俱深。这次的旅行,你本来已经决定向朋浩告白谢罪,没想到朋浩突遭奇祸 ,你永远失去了赎罪的机会。在你心中只剩下沉重的罪恶感。”
“你说的没错……”
“朋浩横死的打击尚未抚平,紧接着透一也死了。透一的死,只能说是你的过失造成的意外事故,更加深你对朋浩的罪恶感。”
“我不断背叛朋浩,这种愧疚感令我快要疯了。”
“你的确疯了。失去心理平衡,使你改变了本性,成为一个可以杀人面不改色的恶魔。为了向朋浩谢罪,你决心继承他的遗志。”
真棹的眼角溢出泪水。晶莹的泪珠滑入耳中。
“朋浩的人格已经转移到你心中,你恨那个总是轻侮朋浩的宗儿,他夺走了朋浩的妻子,加以玩弄。你认为宗儿该死。”
“我根本不爱宗儿。”真棹说。
“你在大野弁吉的倒立人偶装上毒针,因为你知道只有宗儿会去碰那个人偶。没想到那天宗儿却想叫你上发条。当时你一定很为难,不过 你还是用不懂机械做借口,成功的拒绝了他。”
真棹默默的聆听敏夫说话。
“当你在倒立人偶装上毒针时,你等于已经杀死了宗儿。你变得大胆起来,开枪打死了香尾里。枪声响时我正在迷宫中,宇内小姐在和铁 马谈话,宗儿才从屋里冲出来。唯有你,站在香尾里的身旁……”
“对,只有我站在香尾里的身旁。”
“那时,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凶手。不,应该说我不愿意相信,所以我一直在怀疑别人。那个凶手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这 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然而,如果假定你是凶手,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即使你靠近,香尾里也不会起任何戒心。”
“打死香尾里的手枪到哪去了呢?”
“你利用的是机关障眼法。怪屋发生的三件命案全都是利用机关。这是一大特征。就像你利用倒立人偶杀死宗儿一样,为了隐藏杀死香尾 里的凶器,你利用了水上浮尸的机关。”
“水上浮尸?”
“以前在庙会或祭典的时候,常有小贩兜售那种会动的鸭子玩具。鸭子是用普通的赛珊珞做的,不过为了让它游动,加装了别的机关。在 鸭脖子绑上线,另一端绑着泥鳅,放进装满浊水的水槽中,玩具鸭子就像活的一样,开始游水啄饵。你就是用同样的机关,把杀死香尾里的凶 器消灭掉。当时,在你身边有池中的鸭子。你打死香尾里后,立刻用纸绳把手枪绑在鸭子身上扔出去。鸭子笔直的游回池中,纸绳在水中溶解 ,手枪就沉入池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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