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在市场高峰期买房子的教友,几个月后发现他欠的钱比房子值的钱还多。你这位朋友运气好。“
我点头同意。“莫琳·史雷特和莎伦·波西的房子呢?”我问她。“如果她们还住在葛兰姆路,她们是继续向地区委员会租房子,还是行使了把房子买下来的权利?”
“哦,她们当然是把房子买下来了。”她酸溜溜地说。“前两三年,所有公家的东西就都卖光了。价钱便宜得可笑……没有哪个头脑清醒的人会拒绝那样的交易。
我想莎伦是一次付清,莫琳则是选择分期付款。当然,现在她们可是赚了。她们的房子大概值20万镑……而当初她们只花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钱,因为有倒霉的纳税人提供补助。“
我微笑。“你不以为然。”
“我当然不以为然,”她恼火地答道,“每次我看到无家可归的人倒在街头,就会想到,公家没有剩下任何房子可以安置真正需要的人,实在是件可耻的事。”
“有些人也许会说莫琳?史雷特就是真正有需要的人,”我喃喃地说,“她丈夫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是的,呃,莫琳不一样,”她不情愿地承认,“她的头脑已经让那个禽兽给搅成一团稀泥了。彼得以前常说她是被‘揍醉’了,但老实说,我认为真正的问题还是她真的喝醉了。她跟德瑞克一样酗酒……不过她比较有理由这么做。”她注意到我惊讶的表情。“用来麻醉,”她解释,“让人当成练拳头的沙袋铁定不好受。”
“但是……”我缓缓地说,“要是她的头脑真变成一团稀泥,她怎么能买得起房子?想来她没办法工作,那么她的钱是哪里来的……就算只需要一笔微不足道的数目?”
长长的沉默。
“你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温蒂终于质问道。
我花了点时间思考该怎么回答,但最后决定实话实说。“我最近碰到希拉?阿诺德……安妮的医生。她说安妮的东西失窃了。现在我在想是谁偷的?偷来的东西换了多少钱?那笔钱又用到哪儿去了。”
“唉唉呀,”温蒂带着真心的关切说,“我认为这种说法没有半点是事实。希拉会编出这个故事,全是因为她被控对另一个病人有疏忽——那是安妮死后三四年的事了。在她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之前,她对安妮的事可一点也不关心。”她指尖烦乱地相互敲击。“整件事都有点奇怪。好长一段时间没说半句话……然后突然希拉就指望我们相信,我们知道的安妮非但不是那么脆弱的一个灵魂,直到死前不久还相当有钱,且住得舒舒服服。整个情况很快就变得非常不愉快……大家彼此互踢皮球……每个人都指控别人撒谎。”
我没说话,她以为她惹我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很失望?”她问,“对不起。彼得告诉过我安妮的死对你是一大打击。”
“请不要道歉。”我暗想彼得另外还泄露了什么。“我并不是失望。”我打开背包,露出一份六英寸厚的档案,然后在一个装着剪报的信封里翻找着,直到找到1982年6月的那张剪报。“你说的是不是这件事?”我问她,递过去那份“本地医师否认疏忽”的报道。
“是的。”她缓缓地说,从那张发黄的纸上抬眼看我。“这剪报你保存多久了?”
“16年。自从安妮的死上报之后,这是她的名字第五次出现在报纸上。这些——”我拿出信封中的其他剪报,以拇指来回拨弄纸张——“是其他相关报道。她的案例通常被援引说明,让脆弱的人自力更生有多危险。”我对温蒂的表情微微一笑。
“有些朋友帮我剪报。此外,我还付费请大学母校的图书馆追踪本地以及全国媒体任何提到安?巴茨的报道。”我解释。
“我的天!”
“还包括那两个调查她死因的警察。”我继续说着,取出另一个信封。“这些就是有关他们的报道。其中之一的昆廷警员,七年前死于车祸。另外一个,德鲁里警佐,1990年从警界退休,开了一家拉德里啤酒厂的连锁酒馆。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相关人物的后续报道……例如有一篇提到阿诺德医生搬到多尔斯特……还有一篇提到你和你丈夫离开圣马克,到西部的一个教区赴任。”
她看着那篇指控希拉医疗疏忽的报道。“我想我们第一次上报的原因,就是这里引用彼得的话吧?”
我点头。“而且他也没有手下留情。‘这种疏忽是没有借口可言的。人们早该从安?巴茨的死中记取教训……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的眼神飘向那尊玉雕像。“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有没有去过安妮家?”
温蒂摇头。“她连现在几点都不肯告诉他,因为她知道莫琳躲在牧师公馆。”
“那他就无权说什么‘这种疏忽’,”我淡淡地说,“这意味着有凭有据的比较,但他并不了解相关的内情,也就难怪希拉会那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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