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萨姆诚实地说。“我根本没质疑过这件事。”
“那为什么我就该质疑?”
“因为那是你的工作。我不是说当时若你做了我会颁个勋章给你什么的——去他的,当时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喝酒时有疯子安妮对着我骂——但法律明文规定禁止歧视,任何在门口写着‘禁止外国狗入内’的人都应被起诉。”他停了下,与我对看一下,显然不知道他应该或者可以讲多少。“那件意外发生之后,酒馆老板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突兀地接下去说,“逮到人就猛说我们该谢谢那个卡车司机替我们清理了街道。”
“他可没在我面前说过。”德鲁里这话接得很快,我猜他以前已经被问过这个问题,八成是在他“提前退休”那时候。
“所以你没有质问过德瑞克的不在场证明?”我冷冷地说。“还是那时候你就决定把他拉到一边去,告诉他说都是我在制造问题,如果能让我闭嘴的话对大家都好?你实际上是怎么说的?帮我们个忙,德瑞克,给那个爱黑鬼的烂女人一个教训,因为你的不在场证明蹩脚透了,要是你不这么做就会有麻烦。或者你是在莫琳家客厅里看到那些垃圾时给了她点暗示?”
我看着他小心地瞥了萨姆一眼,但萨姆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让他有了信心。“我当然质问过他,”他逞威风地说。“他始终没有改口……莎伦也是。两个人都说他们整个晚上都在那里。我们不相信他俩的话,但既然没人肯跟他们唱反调,我们也无能为力。”
“你有没有查出他们当时真正在做什么?”
“我们最合理的猜测是莎伦在什么地方接客,德瑞克则是去偷东西。他们两个都有前科——莎伦是卖淫,德瑞克是攻击和盗窃。”
“莎伦是跟杰弗瑞·斯伯丁在一起。”我说。“他住在27号,每个月跟她去旅馆开一次房间,因为他不想让太太和女儿知道他干的好事。就是他说在8点一刻左右曾经在街上看到安妮,试着劝她回家去。”
“我记得他。”
“我想他在时间这一点上说了谎。”我继续说道。“据贾克‘威廉斯说,莎伦是9点多一点坐出租车到’柳橙威廉‘的。他说她当时情绪高昂得不得了,显然之前跟另外一个客人在一起。我敢说那个客人就是杰弗瑞,同一辆出租车先在葛兰姆路头放他下来,然后再把莎伦送到酒馆去。这表示就算杰弗瑞真的跟安妮讲过话,也一定比他说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他拒绝接受。“我问他话的时候他太太也在,她并没有对他8点半以前就到家了这一点提出异议。”
“她不会知道的。她得了乳癌,正在做化疗,不管他那天几点到家,她都一定在睡觉。他说他去了哪里?”
德鲁里回想着。“加班。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我转向萨姆。“我一直认为他一定是在你们出来的时候经过威廉斯家……否则你和莉比就不会需要不在场证明了。”
“是有人经过,”他承认,“但我不知道那是谁。老实说,我甚至不确定那人是男是女。也有可能是一个抄近路的陌生人,但莉比大发脾气,说这下子别人会开始说闲话——”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鼻梁。“对不起。”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认为就是这个男人杀了安妮吗?”
“我不知道,”我缓缓回答,“但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说他跟安妮讲过话,除非这事真的有发生。没有必要撒这个谎,他大可以像你和贾克一样说他是在路的另一边看到她的。”
“编故事的人多得是,”德鲁里说。“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很重要。”
我摇头。“9点左右有两对男女看到过她。住在8号的帕铎夫妇从他们卧室的窗户看见她,还有开车的一对男女说她晃到他们车前。他们都说她是站着的……但是萨姆9点一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水沟里了。”
“当时拉内莱先生不是这么说的。”
“他最新版的证词也放在那个信封里,”我不耐地说,“所以我知道你已经看过了。问题是,杰弗瑞·斯伯丁经过安妮身边的时候,她是不是还站着?如果是,那她有没有跟他讲话?我想她当时是站着——而且也跟他讲过话——一定是她说了什么令他非常愤怒的话,所以他把她推到马路上。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把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也能解释为什么莎伦愿意替德瑞克做不在场证明。要是她告诉你们她先前是跟某个客人在一起——而你们又查出了那人是谁——那一定很快就能推断出最后一个跟安妮讲话的人是杰弗瑞。”
德鲁里皱眉。“所以呢?”
“你们也就会跟他做出同样的结论……那就是他杀了她。”
他烦躁地哼了一声。“半小时前你还在提出病理学报告,说她在死前好几个小时才挨一顿好打,现在你又说是杰弗瑞·斯伯丁杀了她。拉内莱太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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