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司香惠是一位大美人儿,而且年轻,需要大钱时找她商量,她都有办法的。
这是柴八郎听到的有关正司香惠的风闻。他正在想和她见一次面时,丸五会社突然面临一次财务上的危机。因为碎米业者这时有了组织联合会社之议。这个计划的提案者是总公司设在大阪的综合商社大东实业株式会社。结果,由十家碎米业者联合组织的东西谷粮销售株式会社终于成立,实绩最高的柴八郎被推选出任社长一职。这是1963年12月的事情。
新公司的资金额为两亿元,其中的一亿元由大东实业会社认股,其余则由十名业者分别负担。从此以后,销售碎米是由东西谷粮会社卖给大东实业会社,再由大东卖给全国制果业者。
给谷粮厅的米款,大东实业会以预付款的形式开出期票,东西谷粮会社将期票贴现就可以运用自如。因而新公司在资金调度上无甚困难,然而利润却相对减低了不少。
柴八郎虽然坐上社长宝座,内心却非常不满。这样,我不就要为了要让大东实业赚钱而拼命工作吗?我父亲奋斗一辈子建立起来的碎米销售实绩,全被新公司吸收了。我为了二十万元薪水而向大东实业效忠,这样对吗
他立刻涌起独立的野心,拉拢担任协理职的大川清七,共谋独立之计。大川个人经营樱花谷粮株式会社,在中部地区以及北陆地区的实绩相当不错。大川原来也有和柴八郎同样的不满,两人暗中着手筹措资金。
正司香惠在这个节骨眼上前来面谈,柴火郎当然想趁机会开口问问看对方能不能帮他调头寸,因此,听到香惠说想和他接触时,一时心里难免觉得惊讶。
“我们交朋友?我有这份荣幸吗?你这么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社长,谁不想和你交朋友呢?”
柴八郎一边欣喜若狂地说,心里却想着:这个女人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柴社长,我在你眼里是怎么样一个人呢?……非比寻常的女人,神经质的女人,唯利是图的金钱的奴隶……相信你听到了对我的评价,没有一项是好的吧?”
香惠侧一下头,向他暗送秋波。柴八郎为她的这个媚态几乎冲昏了头。虽然他不知玩过多少女性,但香惠刚才那撩人的姿态实在使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魅力。柴八郎今年38岁,九年前娶了父亲为他选择的妻子,有了两个孩子以后,绝少在外面玩女人。独身时代的他同居过的女人起码有十个以上,但那都是一夜生活的女人。
此刻的他顿时涌起往日的春心。要是能和这样的女人睡觉,那该多好?得到芳心后,又叫她为我筹措独立用的资金,这不是一箭双雕吗?他一边想着,一边衔起香烟。香惠取出Dunhill牌金色打火机为他点上火。
香惠戴着眼镜的脸接近他时,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笑容好像在向他挑逗。柴八郎本来想再往前倾身,却也知道抑制自己,只是深深吸一口烟。
“我们见个面慢慢儿谈,怎么样?明天下午我在名古屋白壁町的白马庄等你,你来不来?”
香惠压低声音,直盯着柴八郎的脸说。她的一双明眸隔着镜片闪闪发亮着。
“来!下午6点,我一定来!”
柴八郎伸手就要和香惠握手。他这支手被一双纤细的手包住。
2
柴社长和大川协理坐在社长室的沙发上,凑得很近,低声交谈着。
“我绝对赞成独立计划。由十家公司组织联合公司,这是根本上的失策。我们这是上了贼船,现在哪一个不后悔上了大东实业的当呢?不过,这也不能现在就动,因为我们都没有钱嘛。没有本钱还有什么搞头?”
装了假牙的大川口齿不清地说。这张脸多么的丑陋!小时就到碎米店工作,长大后当了十年掌柜才自己开店,可以说是一辈子以销售碎米为业。他在统制非常严格的战争期间,曾经将官方的管制松懈的碎米大量送到黑市销售而发了一笔横财,不过也因此受过罚款处分。大川现在已60多岁,头发所剩无几,满是皱纹的马脸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他在公司里担任的是财务工作。
“说起钱的问题……我们要想独立的话,至少需要上亿资金。我想,我有办法借到这笔钱哩。”
柴八郎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正司香惠戴眼镜的睑。
“借来也好,怎么样也好,做生意总是需要本钱的。至于做什么样的生意,我倒有一个方法想和你研究研究。我想收购米店所有的平价米,然后卖给专做高级米果的制果店。”
柴八郎自己也想到过这个方法,所以听到对方这样说时,心里不觉跳了一下。然而,要着手这个计划,首先需要资金。这是因为向米店收购时,非以现金支付不可。在大都市里,平价米由于得不到消费者的青睐在米店滞销是普遍的现象。平常这些平价米总是经过业者之手,流到制果业者手里。
米粮到现在还在统制之下。价格以及流通道路都有一定的范围。不过,比起战争期间的统制,这就大异其趣了。在大都市里,在一家米店登记的居民,动辄有两千人以上。由谷粮事务所经批发商发下来的配给米,每月会按登记数量送到各家米店。
而食米的种类则有几种。一般的比例是上等米约占六成,中等米约占三成,而平价米约占一成。购买食米时,消费者有选择的自由。以东京为例而言,消费者的八成希望购买上等米。这些人宁愿出高价购买黑市米,也不希望买配给米。因此,米店被配给的约一成平价米无人问津。可是,由于这是政府配给,米店根本无权拒绝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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